“孝子奉母病榻前,章顺皇后虽在禁足,我身为人子前去探望病母,乃是天经地义。”林怀治道,“母子相见,还能说什么?” 众皇子自幼读礼法,尊儒法以君长为先,在礼仪方面德元帝对他们的教诲无不认真。故此林怀治面对林怀湘的质问,也只是拿孝义说话。 毕竟大雍明面上言孝治天下。 林怀湘冷冷道:“阿娘可不是跟你会有什么话说的人。” “那四哥认为皇后会跟我说什么呢?”林怀治答道:“章顺皇后灵柩前,还是谨言慎行。” 林怀湘自知他从这位六弟嘴里套不出什么话来,旋即作罢。 哭奠完毕,诸皇子女起身离开。林怀湘扶着已大显怀身子不便的曲婉离开。官员面前他都拿捏着风度,虽然他对曲婉没有感情,但他知自己愧对曲婉,在外人面前他努力扮着一位好丈夫。 “皇后跟你说什么了?”德元帝负手望月而叹。 林怀治站在德元帝身后,垂眸答道:“母后见我时已气息游离,只是问我近来与其余王子功课如何,又......”说到此处,林怀治的声音低了下去,细听下还有抽咽:“又说到阿娘,说她一时糊涂,才犯此错。” 在这个时候若无悲色,根本不可能骗过德元帝。德元帝此刻问他,怕是在担心陈仙言死前有没有透露出林怀清的死因。 德元帝转身看着林怀治,见子泪湿眼尾心中不免动容,这身边人一个个都离开,他也快落个孤家寡人的地步,他对林怀治终究是喜爱大过愧疚。 喜爱也有,愧疚也有,两种情绪在心中沉浮,才弄出他这么个性子来。德元帝笑着揽过林怀治的肩,往榻边走,说:“故人已逝,六郎啊,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外祖家的亲眷,我让其追赠,后宫的事不要影响到朝堂。” 皇家最不缺的是什么,是空头爵位。 和稀泥太多,林怀治知道不可追紧,便揖礼应下:“儿子多谢父亲,政务繁忙,爹您也要注意龙体。” 说话间,父子已到榻边坐下,德元帝一向随性,放开了林怀治肩上的手,手肘搭在支起的膝盖上撑额道:“这些话我听了你们几个孩子说了几百遍,我都知道。我与贵妃给你相看了几门亲事,待皇后丧期满后,就抓紧挑一个把新妇娶进门吧。” 林怀治道:“我不娶。” “别使性子了,老大不小的。你整天窝在你那个王府里面是藏着什么人啊?媳妇也不娶。”德元帝平易近人时非常近人,他对这个性子死犟的儿子无法用好话说,尴尬道:“死了都没人给你送终,出殡时连个哭丧的都没有。” 林怀治无奈地看了德元帝一眼,幽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