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道:“自是想去,可未下名帖。” 他没猜错林怀治的性子还是不会以你的问为案回你,而是以你的问题来问你。这也是这么久以来,郑郁唯一摸透林怀治的地方。 “既想去,有何难。”林怀治起身离开,留下一句轻飘坚定的话。 三月三上巳节,长安城南的曲江池、芙蓉园挤满了百姓,人影重重。巡游踏春者不计其数,最为热闹的是,今年新科进士已放榜,曲江池畔更是达到欢潮。 曲江池畔,轻纱曼舞的帷幕和贵绣罗裙飘至在空中。阳光倾斜在罗裙上,金线绣织的纹样在春风中飞舞,芙蓉园上的江面上来往船只众多,曲声曼曼,好不繁荣。 曲江池上,一座高大宏伟飞木横叠的大船在江面上最为显眼。竖红旗翻飞,船身上下三层,内里新科进士笑语连连,推杯换盏。 曲江池畔的紫云楼上,亦是满殿曲情。室内上坐德元帝,而后是陈仙言、严静云、阳昭长公主等人,又有林怀湘、林怀治等皇子公主作陪。 下设长案中,又坐了刘千甫、严明楼及几位门下中书的官员。 郑郁坐在案边,看着殿内的舞姬,心想德元帝这么把他也弄来了?这殿内尽是皇帝一家子,再不如也是严明楼、刘千甫等外戚权臣。 他本想着与林怀治说了那句后,能来芙蓉园即可,没想到昨日德元帝下令命他也来紫云楼赴宴。 舞蹈他看得有些腻了,林怀治坐在他对面,亦是有些不耐烦。郑郁想着人应快到了,承了林怀湘的几杯酒便寻个理由退了出去。 郑郁一路下得紫云楼,绕开禁军,来得曲江池边,随即上供侍卫休息的船舫。在屏风后坐下,不过片刻就有一男子上来,在屏风前问:“你真帮我?” 郑郁压了声音,不似平常,“我把你带了进来,还不算帮吗?”他透过绸布看到那屏风前立着的人,正是数日前南院张榜时大呼大叫的李康。 “可为什么?”李康心里有点慌。 郑郁没了耐心,声音带着冷漠:“那你也可现在回去,是你告诉我,科举舞弊。天下学子求告无门,我见你可怜,才帮你一把,华州乡贡一年三位,想必是来之不易吧,来年你可还能获得华州解头?” 李康看不清屏风后的人,那日礼部张榜后,他闹了也恨了。他苦读诗书十余载,自诩聪明,费力得华州解头,可为什么今年进士还是无名,反而尽是高官权贵子弟。 与他同为举人的几个世家草包都能中,为什么他不能?这时眼前人找上来说可以帮他,帮他面圣,还会保他不死,只要他在圣上面前说出作假之人即可。 “圣上知道后,杀了我怎么办?”李康不安,他害怕,科举舞弊固然可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