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郁还是随乱应着,给冯平生急的差点给他一脚。 正月流过,二月悄然来至,关中大地如春,寒冬退却。在冬季里沉寂的万物在春日里复苏,草长莺飞,人们脱下裘袄,换上轻便精美的锦袍,行走于这天朝上国中。 此时关乎万千学子仕途的科举,在礼部南院拉开幕帘,众人开始书写属于自己的那页光辉。 郑郁这日出宫门时,天不凑巧下起了微雨,不算大。可春雨寒潮,郑郁这身子不觉冷那都是假的,下朝时间一到,宫门前都是官员和马匹。 “周渭新,你看你的伞遮到人了吗?歪了!”齐鸣在伞下火急火燎地给郑郁系上一件斗篷。 周渭新清秀,年纪不过二十,两只手里都撑着伞,一把遮着啰啰嗦嗦的齐鸣和满脸无奈的郑郁,一把遮着自己和马匹。 周渭新仔细观察后,认真道:“遮到了啊!”平日来接郑郁下朝的都是齐鸣,只因今日突然下雨,张管家才让他送伞和披风来。 郑郁叹口气斜了身子,头探出伞感觉一会儿,继而回到伞下疑惑道:“没下很大雨,把伞收了吧。渭新怎么没遮住我们?” “真没下很大?那二公子你看张左相还打着伞呢。其实下不下大雨都不重要,现在......”齐鸣转身去擦马鞍和障泥上的水珠。 郑郁看了一眼年过五十蓄着灰白胡子的张书意,随即抬手摸一圈自己嘴边,每日他都会洁面没有胡茬。 转身随手抹了两把马鞍的水,就扯过齐鸣手里的缰绳马鞭上去,戴好兜帽遮住春雨,一驾马腹驰离原地。身后齐鸣还没说完,就见人跑了,捞过周渭新就骑马追上去。 行至亲仁坊外,郑郁手已在湿冷的空气中变得冰凉,倏地听见前面的长街前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郑郁想这是哪个不怕死的,雨天疾驰,律法有规定,雨天驭马不可过快。除非有紧急公务在身,否则被武侯或金吾卫等禁军拦住,轻则吃鞭子,重则被御史台弹劾罢官。 他忙勒住马,想看看是谁,却见兜帽所围住的圆方天地里,一高大神骏、毛发油量,环嚼犀角,又用金器装饰的白马映入眼帘。 马背上的人着着月白仙鹤踏云绣金暗纹袍,腰间佩一把玄铁金玉横刀,鱼袋玉佩在腰力下叮当作响,胯骨之下是宝相银装鞍,人和马浑身贴满了有钱又有权。 细微春雨所形成的朦胧雨雾里,郑郁终又看到这个离开长安月余的人。 白马停在郑郁旁,两人快速对视一眼,林怀治俊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淡神情。只是眉眼在雨雾中显得更加柔和,郑郁脸则围在兜帽下,与黑色的绸布相映,衬得愈发俊美。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