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过后,德元帝遣了小一点的皇子回去休息,而麟德殿中继续歌舞笙箫,其中多番乐曲奏响配以舞蹈相奉。 郑郁被林怀湘拉着喝了不少,已是有点头晕眼花、胸闷气短,在林怀湘一个不注意时偷溜出了麟德殿。 麟德殿北面就是太液池,郑郁溜出来后寻了围着竹帘的亭子坐着醒酒,让内侍守在亭外。忽然远离殿中热闹,郑郁望着长寂的夜空,想起以往的除夕,长叹一口气。 “为何叹气?”林怀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你怎么也溜出来了?”郑郁看林怀治在身边坐下,说,“还能为什么,在这阖家团圆的日子,自然是想念家中亲人。” “闷。”林怀治道,“嗯。” 郑郁不知说什么索性就不说了,反正林怀治也是一个三句话嫌多的人。 偶有寒风从太液池上拂来,郑郁的脸被风吹的生疼,酒也在寒风中醒了许多。可脑里还是一团乱麻的絮状,有些晕,他觉得应是有些着寒,想到此脸上不由生出许多惆怅。 自己以前身子没这么差,但近些年来却是稍不注意就得风寒。 “你脸色很差,怎么了?”林怀治看郑郁脸色有些苍白,主动问道。 “差吗?可能是出门时敷了粉,所以有些白。”郑郁不想林怀治看出自己身体不好,于是编了个理由骗他。 林怀治错愕道:“你还敷粉?”郑郁强作镇定笑了几声,说:“敷啊,这么重要的日子,自然也要装扮一下,不然多不好看。” 林怀治闻言转过头看着郑郁,夜色里郑郁的脸有些不正常的红,像极了百平寺后山时着了风寒的样子。想着郑郁身体不大好,随即伸手快速触了下他的额头,又握紧郑郁放在膝前一只手。 远处歌舞声还在继续,郑郁被林怀治的动作吓住,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林怀治劲大,逮住不放,他挣脱不开。 “你的手也敷粉了?”林怀治抓着郑郁的手问。 郑郁倔强道:“总不能只敷脸,不敷手吧!”他想抽出来,偏生林怀治的手又很暖和,他的手冷的不行,干脆就让他握着。 “敷的寒肌粉?”林怀治眉头深锁,耐心地看着郑郁,“另一只。” “你也要吗?殿下已经够姿容艳丽了,要是在用这些,让下官们这些姿色平平的该怎么办。”郑郁很享受林怀治这个大暖炉,便将自己另一只冰手塞到林怀治手里。 在任何情况下总要先心疼自己吧!特别是在这大冷天,林怀治上赶着他也就不拒绝了。 林怀治没说话只是捂着郑郁的手,郑郁觉着手上凉意被暖意取代。两人不再说话,同样默契地看着绛红色朝服下的手。 远处麟德殿的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