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郁拱手道:“师傅,政局瞬息万变,君心难测。圣上又无改立储君之意,这样做恐令朝堂百官有所猜测。成王若真起了那心思,重则恐令江山动荡。” “回家三年可是笨了脑子?”袁纮白眉一横怒喝,“当年你爹室韦一战落了疾,圣上念他军功让你任监察御史,为的就是安抚你爹,不然按往例就算考中博宏拔萃,也要把你派去什么地方熬个三年五年县尉再说。而这些年,圣上扶持京官崔山庆、严明楼、乔省恩,外放则是北阳王、平阳王、吴子高,京中又则是外戚、科举、官吏众成一派的党争。成王身后无人又非嫡非长,就算成王与严子善交好,可蒙圣恩的是他父严明楼,更何况还有崔山庆、刘千甫在,翻不起浪。” 郑郁听完袁纮话后,跪地磕一响头,说:“师傅教训的是,是学生思虑不周。” “思虑不周?思虑不周会在回京第二日就来找我?”袁纮看他跪地认错的样子,轻笑一声说,“是来套我话的吧?是成王让你来的?” “并非成王之意,学生与他不熟。”郑郁保持着跪姿说道。 身姿极低保持这样的姿势,堂内炉火虽旺可他额间却已出了冷汗,因为他刚才确实是套袁纮话的! 这些年德元帝一直于众臣之间寻立平衡,重用外戚为首的刘千甫、严明楼,又同时提拔科举出身的袁纮,底层官吏升任上来的张书意。 京内京外势力不休,郑郁今日这么说,只是想知道德元帝对成王会是怎么一个心思。虽然已知晓他要扶成王,可这个界限在哪里他得知道,这样才好他去找林怀治做吴少瑛三司会审之事。 德元帝向来倚重袁纮,有些话定会与袁纮交谈,所以他今日不单是为了父亲一事前来,更是为了知晓德元帝对林怀治的戒心在哪里。 “不熟?”袁纮咬出两字,堂内安静许久后才叹口气说,“阿郁,事情已过两年,当年圣上、成王查彻东宫上下都一无所获,你这几年一直在长安城内打探,又打探出什么了?他是惠文太子亲弟弟,你对他格外上心些也无妨,只是诸皇子间暗流涌动,万勿涉太深。你不仅是郑郁还是北阳王的儿子,你被任何一方拉入都代表你父兄亦有这个心思。” 袁纮气恼郑郁见自己,居然是为皇子的事而来打探实在生气,可又想起德元帝让程行礼出任永州刺史的事。心里又宽容了几分,不免对郑郁多加叮嘱。圣人求的是多方互平,他身为大雍之臣,自以江山社稷之事为先。 “师傅,我未见子若最后一面,是以心神难定,今朝回京与成王闲谈时见人心性,不想他步宁王后尘。所以今日才斗胆冒犯,还望师傅恕罪原谅。”郑郁说罢又是重磕一头,说,“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