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郁看林怀治手里剩余的书页,约莫还要半个时辰才能看完,心想那自己现在上床闭上眼睛睡觉,等他看完自己也就睡着,一觉醒来便是天亮,这样就避免两人会对枕尴尬。 碰巧他现在确实泛上困意,想好之后起身走向屏风后,宽去衣袍上床扯过一床被子,盖身上睡在里侧。 屋外风还在呜咽地吹啸,郑郁此时在床上不知躺了多久,但就是睡不着。 明明方才自己困意连连,可一躺床上就睡意全无。心里暴躁抓狂要再睡不着,林怀治就该上来了啊! 时光又过了许久,郑郁还是精神不已,他看着青灰色的床幔出神,耳畔传来箫宽劝林怀治早些休息的声音。继而是书被合上,人起身离榻,主仆走至屏风前,箫宽给他脱衣服的布料摩擦声,箫宽放下衣服退下。 郑郁此时闭紧双眼,心里默念快睡着!快睡着!!! 可惜在极其强烈的暗示以及他剧烈跳动的心中,他根本睡不着。 郑郁感到林怀治走到床前,床重沉下去发出声响,继而是林怀治盖上被子的声音,他躺上来了! 此时此刻,两人躺在一张床上,郑郁不敢睁眼去看,只能在心里默想快睡着,可身旁的呼吸及萦绕在床间的淡淡熏香让他的心狂跳不停。 因睡的不是上房,这床略窄些,更莫说两人还是成年男子。 两人还是一人一床被子的盖着,这床就更狭窄无比,他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隔壁被子里林怀治的手臂。 过去许久,他听见林怀治平稳的呼吸声,心中松了一口气,扯紧被子翻身朝着墙壁。 “你还没睡着?”林怀治仿佛轻呼一气问。 郑郁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没想到这么久林怀治还没睡着,睁眼盯着面前垂下的床幔,说:“嗯,殿下不也是吗?” 床太小两人又挤在一起,林怀治动了动,缓解下麻木的身体,沉声道:“除夕一过就是德元二十年了。” “生于天地间,如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1]。”郑郁不知怎么回答林怀治这句话,便随意感慨一下。 “你我相识已有八年。”林怀治清冷略带哑意的声音,在这个孤寂的雪夜响起。 郑郁心又开始不止地跳,从德元十二年在长街上两人初见到如今已是八年。 郑郁不知林怀治此话何意,平复好心后,从容道:“日后殿下与我还有不止八年的时间,同为朝中官,何愁来日不相见。” 林怀治突然问句:“你累了吧?” 郑郁不解:“什么?” 觉得这样背对林怀治说话不好,旋即翻身躺平看着头上床幔,微微侧头发现林怀治跟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