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裴玉戈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好在萧璨人还半清醒着,不然这一下子非得把裴玉戈拽得歪过去,“外袍沾了血,先换下来再睡。” 萧璨也不说话,只闭着眼顺从张开双臂。 裴玉戈弯腰替他解开腰带,扒下那件染血的夜行服外袍。萧璨也是听话,让站就站、让坐就坐,裴玉戈见萧璨身上那件棉白中衣并无缺损,只沾了些血渍,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扶着萧璨躺好后抱着那件脏了的外袍走出去。 “王妃。” 守在门口的两名亲卫见裴玉戈出来,都低头行礼。 “无事。”裴玉戈也不多话,抱着那件脏衣走到暂居的小院院中。 此刻院中堆起了火堆,似是刚燃起,还有善后的亲卫在扇火。众人见裴玉戈衣着单薄便出来了,原本围坐在火堆旁的几人纷纷跟着起身,有人出声劝王妃回屋。裴玉戈将那件换下的脏衣团起往火上一丢,火焰忽得一下燃烧得厉害,很快便将那件衣裳烧得只剩灰烬。 裴玉戈一直盯着那件衣物化为乌有,他目光深邃,一众亲卫猜不到他的心思更不敢轻易搭话。 “不必介怀,我只是替明珠处理一件衣物罢了。” 说完,便转身走了。 烧完衣服回到屋里时,已能听到萧璨绵长均匀的呼吸声,竟是真的沉沉睡过去了。 裴玉戈侧身坐在榻边,此刻他似乎才感觉身上有些寒噤噤的,起身去取了大氅将自己裹上,抱臂驱了驱身上的寒气才又坐回榻边,连偶尔的咳嗽都是压低声别开头去咳。 安睡中的人对外界毫无防备,裴玉戈静静盯着萧璨的睡颜,伸出手轻抚青年的脸庞,喃喃自语。 “过于心善么……” 萧璨是真的累了,孙连青晚些时候来禀报该动身回京时,他人还没醒。 裴玉戈只得将人暂时叫醒,离开前应付给那些外人看后才护送萧璨上马车。临行前,他回头看了眼单雪,女县令只是依礼法向他们行礼送别,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多说。 离开时马车变成了两辆,后面那辆里塞的自然是从雍县截回来的那些人证,外面瞧着并无异样,可马车里亲卫的利刃出鞘,抵在那几人颈侧,只要有一丝妄动立刻就会没命。那伙人被幕后主使连番利用、又辗转关押,旁人说他们是不要命的亡命徒,可真相却并非如此。哪怕是十恶不赦的匪徒,也会畏惧死亡,而眼下能决定他们生死的是萧璨,几人虽还稀里糊涂的,却知道在白刃面前老实闭嘴。 回来的路上仍不免颠簸,裴玉戈便让萧璨横躺着枕着他的腿。不知是否因为颠簸得太厉害,刚回到还算平坦的官道上,萧璨便揉揉额角坐了起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