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馆地处偏僻,来往的车辆不多,除了郁汀这种狂热爱好者,这样的非节假日很少有人会到闭馆时间才出来。 信号灯红了又绿,斑马线似乎混乱成一团,周围很安静,乌灼总是很安静。 郁汀莫名其妙地想着这些,慢慢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瞬或一个小时,郁汀猝然惊醒。 他没什么精神地睁开眼,茫然地看向四周,很陌生,他不能确定自己在什么地方。 直到余光瞥见了身边的人。 黄昏的夕阳下,乌灼的白发泛着灿金色的光芒,模糊又清晰,像是现实与梦境的交界。 郁汀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东西,确定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境。 然后,就被当场抓获。 乌灼忽然回过头,掐住了郁汀的手——准确来说不算掐,乌灼只是虚握着郁汀的手腕,是他自己撞了上去,被迫停在了半空中。 而一切都发生在郁汀没反应过来的时间里,甚至他的眼睛都没能捕捉到乌灼的动作。 郁汀:“……” 彻底醒了。 乌灼松开了手,他站起身,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看着郁汀。 郁汀和这个人对视着。 不知道是因为靠得太近,还是因为今天为了参观展览而戴了眼镜,在郁汀眼中,乌灼的脸比以往任何时候清晰,是冷而平静的。 他完全被笼罩在了这个人的影子里,好像在半睡半醒间无意识的动作犯下了什么大错。 郁汀的大脑一片空白。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大哥的脑袋不能碰。原来后果有这么严重吗? 短暂的沉默后,乌灼叫他的名字:“郁汀。” 郁汀回过神,嗓音颤了颤:“嗯?” 乌灼慢吞吞地蹲了下来,仰视着郁汀,压迫感没那么大了——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郁汀被乌灼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那双眼睛没有感情,只是用于收集信息的工具,不好用了、坏掉了就换一双,有一种强烈的非人感。而人类会害怕这样一双眼睛很正常,像是对未知和危险的恐惧。很偶尔的,郁汀面对乌灼时会产生这样的错觉,但他用力将这种感觉甩出大脑,这么形容朋友是不好的。 乌灼说:“你想碰很久了。” 又是这样肯定的语气,似乎能完全猜透郁汀的想法。 郁汀瞪圆了眼。 这不是他的错,好奇心不就是这样,看到与众不同的东西,就会想要触碰,而在此之前,郁汀还没有过这样的朋友。 看到一头白毛,想薅一下是人之常情吧。 想是这么想了,承认是不可能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