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跪了一地,全都惶恐至极地磕着头。 任意也看了那朵花,眼底掠过恍惚的神色。若琴道:“奴婢让人把花换下去。”之后再教训这群阳奉阴违的。 任意却抬了抬手,说道:“不必了。”她看着那朵花,像是失了神,低声道:“这样挺好的,应景。” 宋少言听得一清二楚,修眉拧起,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女帝这是拿花自喻。明明还是个少女,却已经觉得自己枯萎如这枝花瓣枯黄的花了。 宋少言往前走了两步,碰了碰失去了水分的花瓣,缓声道:“陛下正值青春年华,北越如今也是盛世,这花怎么能是应景,还是让人换了吧。” 任意的身体有点僵硬,她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换了吧。” 宫人得了命令,连忙把花瓶里面的花取了出来,换上一朵娇艳欲滴的花。 宋少言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有哪里似乎不对,想了又想却没有想出什么来。他现在更在意的是任意心中所思所想,反而没有注意到微妙的变化。 任意打断了他的思绪,问道:“宋卿来,是为了婚约的事?” 宋少言温声道:“没错。” 他顿了顿,虽然也觉得尴尬,却依旧说道:“臣觉得婚约……总归是圣德太后定下的。” 既然知道自己断不了对女帝的感情,不如就彻底认下婚约,把女帝抓在手里。 秦修远说唯恐珍宝被他人得之,可珍宝明明一直都是他的,轮得到秦修远惦记吗? 宋少言用目光描绘着任意的容貌,心中稍稍定了定,无奈地笑了一下,眼底充满了怜惜,他对任意道:“陛下这些天没有来早朝,臣想了许多。” “臣不想让陛下难过,也不想饶让自己后悔。” “所以婚约……” 任意忽然开口打断了他,语气淡漠:“朕知道。” 她扯了扯唇角,说道:“一切如宋卿所愿。” 她的语气让宋少言心中酸涩,女帝本来是个天真少女的,现在却像一只用刺把自己裹起来的刺猬,害怕别人靠近。他正想要在说些什么,却有一个小太监忽然跑了进来,喊道:“陛下,林侍君摔伤了,请陛下过去看看……” 他还没说话,忽然看到了也站在一旁的宋少言,猛然停住了言语,乖巧地站好:“侍君今日想出去走走,谁料御花园下面的小路青苔太多,侍君脚滑摔了下去。” 任意看了宋少言一眼,平静道:“朕知道了。” 说罢,她竟然没有再等宋少言把话说完,便往外面走去,像是要去看一看林侍君。 她转过身的一刹那,宋少言冷静的面容骤然撕毁,如玉的面容甚至狰狞了一瞬,若琴看得真切,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才站定。 任意走了两句,在心底默默数了几个数字,数到十的时候,她成功听到身后的人开了口:“陛下这般,是在跟臣赌气吗?” 任意道:“不曾。”这么说着,她却站住了。背影纤细,厚重的龙袍更显得要她压垮了一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