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替身吧。 “聒噪。”太子眼神一冷,捏着药的手攒紧,大步地朝净清苑走去。 他会在崔辛夷入府前治好这病症,再除掉所有碍眼之人。 虽不打算让崔氏怀上皇嗣,以制皇权,但不妨碍他利用崔氏争得帝位。 暗卫护在太子身侧,来去匆匆。 无人注意到屋檐死角处。 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少年宛若幽魂、悄无声息地坐直身,膝盖点地,静静地俯视着太子的离去的背影,仿佛在看一场既定的戏码。 等人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崔夷玉又看向了府邸的另一侧角落。 有几个隐蔽的外来身影如同踩点般在刺探着太子府四周的情况。 他认得这些人。 在秋狩中逃离的那部分异国刺客。 多半是想报同伴被杀之仇潜入了京城,想刺杀太子。 崔夷玉微眯起眼,看着他们没多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多了几分思量。 他收回视线,脚勾着房檐上的翘起,倒挂金钩,左手扶着窗沿,灵活地落回地面,没发出半点声响。 右手夹着一支桂花枝,细小的金色花瓣簇拥成团,在绿叶中宛如碎金,散发着浅淡的芬芳。 崔夷玉的身上还沾着夜间的寒露,伸出手,静静地将花枝放到桌上就准备离开。 只是没想到花枝刚放下,他的手腕就被倏地握住了。 房里的人一声不吭,却未曾松开她莹白如玉的手。 可这个时辰太子妃早该睡了。 崔夷玉侧过身,就看到林元瑾黑发披散在身后,身上只穿着里衣,肩上还站着那只精神过了头、恨不能在半夜高歌一曲的鹦鹉。 鹦鹉圆滚滚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崔夷玉,仿佛在盯着宿敌,可实在聪明,只贴着林元瑾的脖子没叫唤。 两人对视,都没开口说话。 只是一人在窗外,一人在房内,却仿佛隔了一道浩瀚银河。 林元瑾用空着的那只手打开梳妆台的隔层,从里面拿出了几张透着浅淡香味的花笺。 看墨迹似是不同时刻写下来的。 第一张花笺上写着“钱财可够用”。 崔夷玉接过来,对上林元瑾真诚的目光,却难得有了常人会有的羞愧之感。 他身为太子暗卫,崔氏蓄养的工具,一切衣物和刀刃都是曾经的主家配有,只在出任务时会额外配备少许财物。 当初去山上救下林元瑾时,他带的财物就是这么来的。 工具不配有私欲,吃穿用度皆是主家出,自然也不会有所谓的月例。 偶有些赏赐,也不过是主家随手丢下的钱财,聊胜于无。 崔夷玉几乎没有任何私财,更不可能去支取太子的用度,要想办事只能找林元瑾。 林元瑾身为太子妃,不光掌管太子府的支出,还有皇家赏赐和不菲的嫁妆,是真正供养着两人计划的人。 崔夷玉不谙账务,却听过李管事对太子妃管账能力的啧啧称赞,常人花半月理不清的账本她几日便轻松算完了。 一般人只知太子妃闲散在家,却不知她养病之时万事不落,只是长着张无害又不谙俗事的脸,又不怎么出门。 崔夷玉接过那张花笺,点了点头。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