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些她观察到的“曾经”,像是清点着怀她中的花束,最终什么都没说。 “你呢?”林元瑾说完,接过崔夷玉递过来的水袋喝了一口,才想起崔夷玉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沉默地听她说。 “我自有意识起便在崔氏暗邸受教。”崔夷玉缓缓开口,搜索着过去那浅薄的记忆,平淡地简述,“活下来的人才能成为崔氏的暗卫,为此我们自小便经过各种训练。” 林元瑾:“训练?” “夜视,辨位,服毒,耐刑……”崔夷玉随意说了几个,眼见深入就要变得血腥,便若无其事地打住,“等在与‘同窗’的厮杀中活下来,再从中择人认字算数。” 当然,也仅次于次。 暗卫本身不需要、也不能拥有过多的学问,需要的是太子替身。 “我自五岁那年被皇后挑中成为太子替身,之后便学太子所学,仿太子所行。无需我时,我便在暗邸练武。” 为了模仿太子,他被囚于牢笼之中如蛇一般蜕过皮,又因为过强的锻炼导致他体格明显别于太子,崔家喂他服用抑制生长的毒,又在夜间用绳索绑缚他的躯体。 毒药在保持崔夷玉躯体的同时,毁掉了他正常生长的可能性,也意味着他这个替身只会存在于太子称帝前、也就是最危险的时期。 不过本来暗卫也是用过即废的刀子,所以明码的时限对他而言也并不重要。 这些他都不会说。 不是不能告诉林元瑾,而是觉得她会因为这些不重要的事而难过。 “之前你救我时,我曾看见过你背上的伤。”林元瑾轻声问,声音透着些低落。 崔夷玉说得轻描淡写,她却还是能察觉其中的血淋淋。 没有人能和另一个人达到几乎高相似度,哪怕基因帮他走了一大段路,他也一定也付出了她难以相信的痛苦。 “世家最不缺的便是伤药。”崔夷玉摇了摇头,表面自己无事,却还是看到林元瑾垂下的眼睑时补充了句,“我身体强健,哪怕是伤口也好得快些。” 林元瑾听着只觉得更糟心了,想侧过身,却没想到因为太过不习惯挺腰跨坐,腰上突然传出了令人耳酸的“卡”的骨声。 她其实早该下马的,而不是无知觉地坐在马上让本就酸痛的身体苦苦支撑。 林元瑾艰难地曲起腿,和扳把手似的侧过来,就看到崔夷玉自然地朝她伸出了双臂。 好像她随时可以放下心,不会受到半分伤。 林元瑾顺势跳下,转瞬便落到了少年的怀里,若不是此时穿的骑装,只怕裙摆要如花朵绽放。 近在咫尺的衣襟口散发着浅淡的熏香,隐约有些清晨的皂胰味。 崔夷玉刚把她放到地上,没成想她脚跟刚接触到地面,本就僵硬的双腿就像失了力,膝盖一软,迳直往地上跌去。 林元瑾睁大了眼,显然没想到身体不太受控,但看着草地松软也不至于如何,便也没伸手。 没成想崔夷玉眼眸一动,利落地环住她的腰,手臂一弯,将她横抱在了怀里:“等会回去便侧坐吧。” 林元瑾捏了捏酸胀到有些内扣的小腿,默默地点了点头。 崔夷玉抱着她往旁边的树荫下走,屈起膝将她放下,耳畔蓦然传来另一处马蹄声,刚准备转过头查看,脖颈突然被环住往下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