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浸在海水里,即将永远地沉没在无尽的汪洋中,抱着木板浮浮沉沉。 他听见有一个清冽茫然的声音。 在泱泱水波里质问他。 “江衍鹤,如果我和她两个人之间只能活一个,你救谁?” 闻言,他不痛不痒地,冷静地反问道:“你说呢?” “一定是她吧,反正永远不可能是我,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救下了别人,我绝对不会来问你的。” 澎湃的悔意和自责,几乎滔天一样袭来。 江衍鹤心脏一阵闷疼,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睁开凶狠幽深的英俊眼睛。 看了下时间,睡了不到二十分钟。 于是闭上眼睛假寐。 内线电话响完三声。 他浮躁急切地唤礼汀的名字。 示意她帮他接起来。 无人回应,混杂着某种空荡荡的不安情绪。 他才反应过来。 礼汀早些时候出门,眼睛清亮。 说为了见谢策清,提前准备,打算选购几套适宜的衣物。 江衍鹤困意顿失。 日暮的昏暗光线,照进宽敞的落地窗。 他起身去接电话,眼神漠然地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间。 傍晚七点。 看来礼汀对即将见到谢策清这件事,异常积极。 能选购衣服到现在这个时间段。 江衍鹤冷冷地一哂,弯唇笑了:“喂?” “事情不妙!我现在从拍卖会场出来了。”skype那端罗彬语气鲜少地有些焦急。 甚至来不及恭恭敬敬地称呼他。 “怎么了?别慌。” 听到江衍鹤的声音后。 罗彬安心不少,依旧惶惑紧张,称述事实:“这次赛艇落锤的定价,高出预测十倍,被别人一直抢拍。” “钱不是问题,对方是谁?”江衍鹤问。 罗彬:“我仔细看了那人的号牌,只知道是一个穿职业装的男人,我不认识,应该是代拍的。” “没拍到?” “我还打算继续加码的,对方着人给我递来pad,示意我别意气用事。” 罗彬为人沉稳温吞,年纪轻轻就去了投行当中层。 被江衍鹤的父亲江明旭从高胜挖来,已经跟了江衍鹤两年了。 平时干练周到,这算是他第一次犹疑而焦虑。 “江少,因为来拍卖的不是本人,无法揣摩对方的用意。放牌时,我还没来得急通知您,对方来传话说只要江衍鹤见上一面,就把赛艇拱手相让。这场拍卖本来就私密,我摸不清对面人的底细。对不起,这件事没有做好,辜负您的期待了。” 江衍鹤听完,眉头都没皱一下。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一敲,平静道:“时间,地址给我。” “已经用outlook发在您的邮箱里,对方好像很有耐心,时间在几个月后。” 江衍鹤慢条斯理地挂上带链的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 微低头,打开电脑查看。 链条在他冷白脖颈上熠熠生辉,显得凌冽又禁欲。 看完拍卖方提的要求,他带了轻慢的笑意,不沾痛痒地说:“不会有人,比我更有耐心。” 罗彬松了一口气:“我觉得应该是朱家的人。因为海难那件事以后,朱家把产业逐渐往国外转移,最近开的新公司都是在纽交所上市的。” “猜到了。” 江衍鹤淡道:“你和我爸的秘书fassbinder商量,在risk control部整合一下情况。”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