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萧燕相信我们抛出去的战略安排。平心而论,这两个目的要达成任何一个都很难。” 被赵宁带上山的黄远岱,在他身旁举起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酒,末了喟叹一声,颇有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宿命感。 他接着道:“无论我们怎么放烟雾弹放诱饵,只要元木真与萧燕不想着击败我们,对眼前的所谓战机熟视无睹,终究是能安然无恙,让我们拿他们没辙的。” 这话引来赵宁一声轻笑。 他道:“他们怎么会不想着击败我们?难道让他们把军队摆在雁门山前展览?他们在我们手里吃过太多亏,也失败过太多次,比任何人都想击败我们。 “就算小心谨慎,他们总会尝试一二。 “而只要他们还有亮剑尝试的勇气,那就逃不掉被我们击败的结局,这是大晋之敌必然要踏上的道路,也是他们作为一个战士的宿命。 “除非,他们愿意臣服于大晋,亦或是放弃拔刀放弃战士这个身份。” 听着赵宁如此霸道的发言,黄远岱不禁跟着笑了起来:“照这么说,殿下已经有了决定?” 决定关乎的内容很简单,也很关键。 那就是,是否让后续大军立即出动。 只有立即出动,大军才能在战场需要他们的时候,抵达预定位置。这是把握战机的需要。错过了这个时间,包围聚歼对手的可能就会不存在。 但如果萧燕尚未派出隐藏的主力,他们这一出动不仅会扑个空,还会彻底暴露自己的真实战略意图,让萧燕立即引军回撤,就此失去歼灭对方的任何可能。 可偏偏,赵宁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无法有任何实质依据——在这个夜晚,他无从知晓萧燕的后续主力是否已经出动。 赵宁能够依仗的,只有自己的判断。 判断对了,克敌在望,皆大欢喜;判断错了,战局糜烂,国家危殆。 “之前做出了那么多努力,费劲折腾了那么久,十三师与十一师也都付出了伤亡,不就是为了最后这一刻?” 赵宁目视前方,双眸如星,“在这最后一刻,我选择相信我们之前的努力,选择相信我们曾经付出的血与汗。” 任何关键时候的成败胜负,都不是这个关键时刻决定的,而是在此之前。 黄远岱举起酒葫芦,对着北方广阔的星海与山川哈哈一笑:“那就预祝大军旗开得胜!” 今晚的夜空与前几日并无不同,璀璨的星河下是大团大团翻滚、激荡的真气浓云,电闪雷鸣此起彼伏地点缀其间,每一次闪烁都能映亮如天外巨兽之眼般的真气漩涡。 大晋与天元的王极境高手几乎没有停止过交手,在这几百里范围的战场上空,他们总是在捉对厮杀,一个人打累了亦或是打空了真气,就会有另一个人顶上。 为了尽可能看到更多敌军行动,也是为了尽量掩护自家军队的行迹不被发现,双方都铆足了劲在拼杀。现如今,王极境初期与中期的修行者,已经不可能找到缝隙穿越战场。 在这片云波诡谲的夜空下,赵宁纵目远眺,能从天边看到波涛如怒的炮火,它们映亮了一方天地,好似把山川都点燃了起来。 当他侧耳聆听,很容易便能分辨出战场鬼哭狼嚎般的枪声,大地似乎在嘶吼又似乎在嚎哭,炮弹、子弹、弹片破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腥乐章。 赵宁的面容始终沉静。 但眼中的光芒炽烈如火。 乾符以来,中原皇朝从未以灭国为目的,向草原主动发起进攻,赵氏跟孛儿炽君氏的屡次交手虽然颇有胜绩,却基本都是在对方来伐的情况下被动迎击。 没有人喜欢一直被人打。 昔日的天元王庭,如今的天元帝国,还有他们的可汗、皇帝元木真,从来没有停止过找赵氏的麻烦。 这口气,赵氏憋了很多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