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同生共死这么多年,一起从梁山来到郓州,一起跟北胡大军浴血拼杀百战余生,一起夺取郓州做了这里的主人,荣华富贵好不快活,二当家怎么就把我们当成了外人?” “唉,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义成军的高级将领多半出自梁山,在场的都是耿安国的心腹臂膀,他们或愠怒,或不解,或忧愁,或难受,没一个脸色好看的。 “眼下是非常之时,传闻赵氏、魏氏、杨氏三家正在集结兵马、整军备战,想来不日就会陆续进入中原。 “郓州处于关键位置,大势洪流来临之际必然首当其冲,何去何从需要谨慎选择,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 “这种时候军帅却闭门不出,岂不是将郓州架在火堆上烤?” 一位年过四旬的将领唉声叹气,言语中流露出对耿安国的不满之意,话说完还看了看旁边一位知天命年纪的男子。 这位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满面虬髯,一看就是光明磊落的义气之辈,眼下正闭目养神。 这是昔日梁山山寨的大当家,如今的郓州刺史,义成军中地位仅次于耿安国的存在。 大当家没有说话,在场其它几位梁山将领却都出声附和,言语中都认为耿安国逃避现实、不负责任。 唯有一位而立之年的青年将领,一直绷着脸没有开口,对众人的意见不甚认同,目中还有悲愤之意。 第七五一章 两难(中) “军帅是义成之主,肩负着咱们梁山众兄弟的身家性命,眼下局势又是如此艰险,稍有不慎就会害得众兄弟身家性命不保。 “军帅忧思过重,以至于如今举事失常,这都是为了我们大伙儿。你我身为军帅的生死兄弟,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应该为军帅分忧。” 终于,梁山大当家睁开了双眼,他兀一开口便使得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义成该怎样继续向前,诸位兄弟有何见解?” 四旬男子当即道:“当然是投靠吴王! “大当家,诸位兄弟,谁不知道魏氏倚重世家?咱们这种江湖草莽到了魏氏那里,也讨不到什么好! “而杨氏则不同,不瞒诸位兄弟,我跟吴王麾下一位显要人物是旧识,国战之前救过他,那时候他还是个落魄书生。 “他跟我说过,吴王很是敬重我们国战时期大义为国的举动,觉得齐朝没有善待我们,要是我们投靠过去,兄弟们都能加官进爵! “至于赵氏——咱们兄弟拿命搏来的荣华富贵,凭什么因为赵氏一句话就交出去?不能做人上人,我们岂不是白拼命了? “当初我们之所以上梁山,就是被狗官恶霸所欺,活不下去,不得不遁入山野为匪,后来要不是国战需要,朝廷怎么会给我们改头换面的机会? “我们靠着众兄弟合力,死伤了那么多人,好不容易有了官身,那前义成节度使却百般打压、排挤、看不起我们,不把我们该得的东西给我们! “而朝廷呢?彼时朝廷可曾为我们做主? “如今,我们好不容易夺取了荣华富贵,众兄弟都不用再受欺负,战死兄弟家眷的生活也有了保障,没人敢瞧不起他们,大晋朝廷却想夺走我们死伤无数挣来的东西,我们岂能答应?” 他的话立即赢得众梁山将领的赞同,大伙儿群情激奋同仇敌忾。 什么跟吴王麾下要员是旧识,那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幌子,想来定是对方跟吴国的人接触过了。 关键在于,吴国能让他们继续做特权阶层,能保证他们人上人的地位,维护他们的既得利益。 青年将领眼中怒火愈发浓郁,恶狠狠盯了四旬男子一眼,想要开口反驳,最终却只是张了张嘴。 他知道,他一个人的意见什么都不能改变,冒然开口,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将自己平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