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城之所以被北胡大军迅速攻破,是因为高福瑞探查黄河北岸后,带回了北胡大军主攻方向不会是郓州,也不会立即进攻的结论,贺平这才让枕戈待旦了半年的将士轮着休沐。 郓州刺史之所以敢在郓州城内,谋划清除异己的行动,派出刺史府所有修行者绞杀城中江湖修行者,也是因为得到高福瑞的消息,确信郓州暂时无忧,这才想着“攘外必先安内”。 两件事,贺平跟郓州刺史当然有莫大罪责。 但高福瑞作为被朝廷在关键时刻派来,专门评估郓州战局的军事大才,在形势紧张战局危急的时候,信心满满的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并将其言之凿凿的告之于贺平等人,导致后者应对不当西河城被夺,无疑要承担不下于贺平他们的责任。 为了洗脱自己的罪责,高福瑞必须推卸责任。 那么动用手中权力与影响力,早早将贺平抓回汴梁,炮制一份对他有利的供词,修改一下他曾经对贺平说的话,再制造一个贺平畏罪自杀的假象,将贺平灭口,来个死无对证,就是顺理成章的选择。 “西河城虽然已经被我们重新夺回来,但高福瑞的错误论断,却使数万将士平白身死,战局一度险些崩溃,若非你及时来力挽狂澜,江山社稷都会随之跌入深渊!绝不能让这鸟厮逍遥法外,我们应该上疏弹劾。” 魏无羡阴沉着脸说道。 “弹劾当然是要弹劾。” 赵宁望着街面上来往的甲士,“不过,郓州刺史已经被送往汴梁,此刻再去追也来不及了,高福瑞还是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供词。” “那又如何?” 魏无羡绿豆大的小眼一瞪,“高福瑞错误的军情判断,在郓州已是人尽皆知,仅凭一个郓州刺史的口供,他还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自今日起,天下何人不对高福瑞口诛笔伐?他焉能置身事外不受严惩?” 赵宁看了看魏无羡:“你觉得朝廷会治他的罪?而不是随便找一个可以搪塞的借口,就将他的罪责遮掩过去?” “这绝不可能!” 魏无羡很有信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高福瑞即将成为驸马,而且很受陛下看重。但国战开始后,陛下处事已经是公正严明、赏罚有度,大齐的天地正是朗朗乾坤! “高福瑞的所作所为致使天怒人怨,陛下和朝廷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徇私枉法保全他?如是如此,民情民愤何以平息?我断定,不出数日,高福瑞必然锒铛入狱!” 赵宁不愿多说:“但愿如此吧。” 民情民愤、天下人心,究竟有多大的力量? 是不是大到可以威胁,皇朝之内的真正顶级权贵? 到了下榻的防御使府邸,赵宁跟魏无羡刚刚坐下,就有将领来禀报打扫战场的结果。除了更加精确的伤亡统计,其中一个大项便是甲胄符兵的收集情况。 北胡大军在西河城内外,丢下了近四万具尸体,这四万先锋锐士都是身着甲胄的,修行者也人人使用符兵。 郓州军这一战大胜之后,虽然没有攻城掠地,没有府库财富粮食之类的进账,但战场上的甲胄符兵,却是一项不小的收入。 甲士战死,甲胄会有一定程度的损坏,但修理一具甲胄的时间与投入,自然跟新造一具甲胄不能相比,所以这是大赚。 至于符兵,会当场损坏得很少,大部分拿起来就能用,其中北胡大军的天狼弓,无疑是齐军梦寐以求的东西。 普通甲兵也好,符兵符甲也罢,抛开完全不能使用的极少部分,三万多套军备,装备到更多郓州军将士,无疑会极大提升郓州军的战力。 “自国战开始,王师接连损兵折将,丢城失地,一直都是胡人夺走我们的甲胄符兵,现如今终于到了局面扭转的时候了。”魏无羡感叹战事的不易。 事到如今,大齐军队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