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颜面见列祖列宗,更是会成为所有汉人的罪人,遗留百世,被所有汉人唾骂万年! 这份罪责,宋治自忖担当不起。 “要出人杰,必须地灵,中原皇朝能有无数圣人先贤,是大好河山熏陶出来的,草原贫瘠荒芜之地,断然不会有圣人现世,天元可汗不会有那么可怕。” 扶起韩昭,宋治脸上已经没有灰败之色,这句话也说得格外有底气,充满自信与不容置疑的意味。 “陛下所言甚是,臣方才也是忧心国战大局,妄言了,请陛下恕罪。”韩昭认真作答,表示自己绝对没有怀疑宋治这个论断。 宋治必须有这个论断,韩昭也必须同意这个论断。 要是让朝野上下都知道,天元可汗是那么可怕的人,连皇帝与副大都督都忌惮不已,拿对方没什么办法,民心士气就会大大受挫。 这个时候,无论内心对北胡如何重视,宋治与韩昭都必须统一思想统一口径,仍旧叫天元部族小胡子、小蛮子这种轻蔑的称呼,如此,才好让大齐军民继续保持对北胡的心理优越感。 在这份心理优越感下,大家才不会觉得北胡不可战胜,才会坚信最后的胜利会属于自己,才能奋勇杀敌、宁死不屈。 第三六二章 一线光明(4) 回到座位上,宋治面容冷峻的默然片刻,缓缓出声: “北胡蓄谋多年,天元可汗跟他的战士,又有这样的战力,大齐要守住祖宗留下的江山,此战就绝对不能丢了中原大地,绝不可让北胡大军渡过黄河!” 韩昭点头道:“杨柳城要守住,郓州更要守住。只有守住了这两道防线,大齐才有时间汇聚天下之力,跟北胡决一死战。” 说到这,韩昭顿了顿,面色变得凝重,嗓音变得低沉,似乎是忽然间一座大山压在了他肩上,让他连说话都变得费力、艰难: “北胡先锋大军,已经渡过黄河,攻下了西河城,撕裂了郓州战区的防线,局势正在糜烂的边缘,郓州危在旦夕,中原已经到了悬崖边上......” 言及此处,他再度顿了顿,声音更加沉重: “昨夜,赵宁尽起郓州马军去拦截北胡先锋大军,也只得四万之众,且是包含防御使军队与义军的杂兵......以四万对四万,还是野战与攻坚,赵宁的胜算......” 他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说不下去了。 “郓州不能有失,要想保住郓州,首先就要保住西河城,赵宁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字字艰难的说到这里,宋治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在黑暗的视野里,他仿佛又看到了,白马白袍的赵宁,在深沉的夜色中,一马当先,率领众甲士,向无边北胡猛士奋勇出击的身影。 宋治自忖,他与韩昭能看到的艰难与不可能,身为赵氏骁将的赵宁也能看到——在整个大齐,赵氏都是最先发现北胡南侵意图,并且为此浴血作战的存在。 赵宁必然也知道天元可汗的强大之处,明白北胡军队的悍勇无匹,更加懂得眼下是皇朝危亡的关键时刻,稍微应对不力,连同他自己都会跌入深渊。 可赵宁还是果断去了郓州,带着能调集起来的四万将士,在国家最需要他这个将门第一世家子弟的时候,毅然决然奔赴了战场。 是不知死吗? 是不惜身吗? 是因为背后就是祖宗基业,是江山社稷! 是因为在这一刻,他身为皇朝脊梁,已经没有选择! 自古以来,国家危难,身为臣子,无非是文死谏、武死战。既然是死战,就是明知敌军强悍,自己没有胜算,仍然不避凶险,奋勇向前。 以命相搏,争的,就是漫漫黑夜中,那一线微不可查的光明。 这一刹那,宋治胸腔如火烧,双眸似剑刺,几乎压抑不住热泪。 “陛下,宰相与户部尚书求见。”就在这时,敬新磨的声音响起。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