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地看着偎迆在地上的华潇,“你还当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吗?!” 他快步走下丹陛,到了华潇面前,拽起华潇的衣襟猛地将他提了起来,一下子将他的脚尖都提立了地面。华潇腹中剧痛,如有万千把匕首在肚腹中来回搅动,而方才又被华湛惊天之语激起极大的怒意,这一下动作,愈发牵扯到他身体深处的痛楚,叫他眼前一时目眩,眼冒白光,却是连华湛的脸都看不清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强撑着精神,开口冷笑道:“咳咳、孤不做这太子,难、难不成,让给你做……?” 此话一出,殿内仍有余息的几个王爷顿时哗然! “殿下!万万不可啊!” 几名老王爷艰难地爬起来,竟是要从藏身的大柱后往殿中心爬来! 其中一人怒叱道:“狼子野心!这大夏的江山怎能交由你来坐!” “万万不可?”华湛冷眼斜笑,看也没看背后声音来源。他只是扬起了右手,轻轻柔柔地在空中挥了挥,就有数支利箭不知从何射来,顿时贯穿了方才发声的几人的胸口。几乎是瞬间,伴随着利镞穿透人体的沉闷声响,丝质屏风溅上了几蓬艳丽的红色,为那富贵花鸟图更是增添了一点艳色。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连呼吸声都似被竭力抑制住了。 “呵。”一声轻嘲。华湛的面容仍是如桃花般的姣若好女,但眼底却凝结着黑暗暴虐的风暴,“太子之位?我才不稀罕。” 他松手,华潇猛地跌到地上,重击之下又吐出了一口气。只是这一次,华潇挪开捂住口鼻的手,怔怔看到其中褐色的块状物。 那是内部脏器的碎片。 华湛饶有兴致地弯腰,凝视他这位兄长——昔日须得他仰望的太子殿下,今朝脚下狼狈不堪的阶下囚! 他微微笑着,慢条斯理道:“我要做,便做那九五至尊!什么太子储君之位,都是虚妄!” 华滟死死咬着自己塞入口中的手指,大气都不敢喘。 这一刻,她如坠冰窟! 怎能想到,不过转眼间,原本虽说不上满堂其乐融融,但也甚是温馨的家宴,怎会变成眼前这个涂抹了亲人鲜血的阎王殿! 华湛! 二皇子华湛,她的二哥哥,自小一起玩耍的兄长,怎会、怎会…… 华滟一动不动,忽觉得口角处有温热的液体流出,过了好半晌,她才麻木地觉察到,那是被她自己咬破的指尖血。 “我的好哥哥,你说说,我这个主意,如何?” 华湛从袖中取出一柄精美的匕首,褪去鎏金斬银的刀鞘后,锋利无比吹毛即断的刀刃,竟是通体墨绿! 如一条毒蛇的信子,冰冷地寻找的猎物,只等把毒素注入猎物体内的那一刻。 此时,华湛正笑吟吟地握着这把匕首,在华潇面前蹲了下来,轻拍着华潇的脸颊。 华潇忍受着油煎火烤般的痛楚,几乎已无气力睁眼看人了。 “隆和十八年,帝崩,先太子潇以恶疾故,传位于二子湛,终年二十九。”华湛的声音亦如他手中的匕首,冰冷、锋利、又满斥着恶毒。 “……”华潇只喃喃了几句,便意识昏沉,倒在了身侧人的怀里。 然而他们离得那般近,纵使再细微的声音,华湛也听到了只言片语。 “你说什么?!”华湛暴喝。他闪电般出手掐住了华潇的脖子,竟是硬生生就要这样把华潇拖起来时,突然有一股力气从旁遁出,一下子将华潇夺了回去! “我夫君说,驴心狗肺的东西!凭你也配!!”太子妃贺仙蕙一身宫装早已被残羹冷酒泼了个破落不堪,然而当她搀扶着太子,昂然挺立站在华湛面前时,那一股天然的威仪矜傲,犹如一把冰雪利剑兀然刺入华湛胸膛,霎时深深刺痛了他。 “哦?”华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