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东西她也不敢拿去卖钱,只好锁到屋子里束之高阁。 之后几日,长安被一场绵绵不断的细雨笼罩,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气息。 舒梵讨厌下雨天,连着几日都没有出门,直到上元节前夕天色放晴,她才出了一趟门,去西市买了些茶叶和棉絮,以备年节。 只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卫文漪。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你哪来的银钱?”卫文漪绕着她的马车转了一圈,满满的不可置信。 舒梵笑了一下,问她:“你想知道吗?” 她眉眼安静而温柔,卫文漪不觉沉溺,讷讷地点头。 舒梵又笑了一下,转身上了马车:“我不告诉你。” 卫文漪:“……” 回到别院,舒梵将团宝哄睡便要回房,谁知窗外忽的掠过一道劲风。几乎是在她侧身护到团宝身侧的刹那,一个人影已经破窗而入,轻巧地落在了她面前。 舒梵下意识去拔匕首,来人已经扯落面巾,是张熟悉的俊脸。 烛火明灭下,她看得分明,可不就是江照? “怎么是你?大半夜的私闯民宅,你眼里还有没有法纪?”舒梵对他怒目而视。 江照不以为意,随意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咱们这样的人,刀尖舔血,干的就是脑袋别裤腰带上的勾当,你跟我谈法纪?” 舒梵被噎住。 她皱了皱眉:“你有话就直说。” 回头看了眼团宝,见他睡得香甜,丝毫没有被打扰的样子,一颗心稍微定了定。 只是秀眉蹙起,面色不善地望向对面人,警惕没有完全放下。 江照喝了口茶,也略侧头朝她身后看了眼,戏谑道:“这就是你跟那个狗皇帝生的野种?长得倒是还不错。” 舒梵已经是忍耐力非常强的人了,可每次面对江照都有些忍不了。 她微微眯了眯眼,一错不错地望着他,半晌,忽的笑了笑:“其实我一直都很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二师兄,小妹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江照笑意不改,与她直视:“那倒没有。” 没等舒梵反应,他信手叩了下桌面,下一秒淡淡接上,“我只是单纯地瞧你不顺眼。” 舒梵被噎住,实在无话可说了。 跟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能说什么呢? 年少时被师父费远所救后,她时常陪伴左右,跟着他在两广一带闯荡。江照拜入师门的时间比她早,在她之前,一直最得费远喜爱。 舒梵想,他或许是怕她抢他日后的衣钵。利益相关,也确实没什么好谈的。 她转而问他:“这么晚找我,所为何事?” 江照敛了神色,也不再绕弯子:“分舵的探子来报,狗皇帝上元节会去看望自己的乳母文溪夫人,届时我会带人埋伏左右,你替我放火烧船,以策万全。” “你疯了?没有师父的命令,你敢擅自行动?” 江照根本没有搭理她,丢下这个消息就纵身跃出。 舒梵追到屋外,只见清冷月色下,他身轻如燕,在屋檐上几个纵跃便失去了踪影。 舒梵懊恼地暗啐一声,简直有病! 上元佳节是一年中难得不设宵禁的日子。 夜幕沉沉,华灯初上,往日沉寂在夜色里的长街却是灯火通明,一派繁盛景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