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往昔之事她并无探究的心思,但总有人一步步将她推向自以为的真相,她也只好前进着,看看那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果然是你。”她微笑着,唇间已是苍白。 来人将带来的吃食和酒水一一摆在桌上,而后在她对面坐下,直接便道:“你猜到是我?抱歉,是我利用了你。” “你终于坦诚了一次。”苏夭夭轻哼,“进王宫之前,我只给你留书一封,出卖我的自然只能是你。” “我从未撒谎,只是未曾将实话说得完整。” “楚玉珩!”苏夭夭一眨不眨的凝着他,“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口中的兄长,正是我师兄陶令。” “是!”楚玉珩直言,“十年前也正是我,将你放置望岐山下。” “如若师兄不曾捡起我呢?”苏夭夭凝着他。 楚玉珩听着她那一声声“师兄”脸色却是不大好看,只道:“他不捡你,我自会将你养大。” 是以,无论如何他们计谋已定,她怎样都做不回她的公主。 “你到底想做什么,现下可以说了?” “是!”楚玉珩眯了眯眼,姿态正经是恶人来看好戏的神情,端是一个悠然自得。他道,“但说之前,有一件事我须得提醒你。” “说!” “陶令不会来救你,救你,他就得死。他在望岐山苟活了十年,断不会为了你来送死。” 苏夭夭闻言,神情愈发是不耐:“如你是同那个老奴一般来做诛心之论,我看还是免了,浪费口舌。” 楚玉珩倏地笑了,只他不知伪装久了还是如何,这时仍是书生那般儒雅,要人看不出几分狠厉之色。 他诚心诚意的夸赞她:“你果然玲珑,这一双眼睛,正是表象。”谁能想到,拥有一双这样澄澈眼睛一张无辜面容的女子,会毫不留情的就将一个老妇人踹下了最高的青雁塔。“我还是有些好奇,你是如何看穿那个老奴的?她们姊妹双生,断不会留有表面的破绽琬。” 姊妹双生? 果然是从她幼时便费了这样的苦心吗? 苏夭夭回赠他一个清纯无辜的笑意,连带着身子都前倾了许多:“你到现在还穿着这一身长袍,不也是你的表象。”楚玉珩不曾料到她的靠近,身子微僵,随后起身背对着她。 苏夭夭为节省力气,自是仍旧安稳的坐着,只嗓音冷了几分:“至于那个老奴,她就不该半夜出现在青雁塔,更不该面对我这张陌生的脸认出我是她的公主,还有那些提前设下的埋伏,都是欲盖弥彰用力过度了。” “呵呵……”楚玉珩忍不住笑出声,“那你便不曾有一刻怀疑过陶令吗?你上山时六岁,那时也该听过说他是个怎样的人?被他将养了十年,你便忘了自己的来历吗?” “来历?”苏夭夭轻笑,面色如常。 “你竟从不曾想过要知道你的身世吗?”楚玉珩终于有些急切之色。 苏夭夭愈发悠然:“你们不是都说了嘛!我是被你们利用的棋子,即便曾有公主的身份又如何?棋子背离了你们的掌控,于我便是重生。” “他杀死了你的母亲还有你外公全族,这是真的。”楚玉珩竭力强调,看不出半分作伪。 “哎……”苏夭夭微微摇头,“楚公子,你太着急了,你还未曾让我觉得你是个可靠地好人,就这般着急的污蔑养了十年的师兄,不以为这是下策吗?” “污蔑?”楚玉珩的脸色到底是变得狰狞起来,“纵是这一步步走来也饱含着我个人的私心,但他脚下是数万枯骨血债,你也莫忘了你的姓氏,你也姓楚,他与你有着血海深仇。” 是呀,楚是国姓,她原本也姓楚,被师兄捡起后,问及名字,鬼使神差的没有提及被反复记忆的新名字,而是莫名想起了一句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他姓陶,那她便叫“夭夭”吧!至于“苏”姓,不过信手拈来。 她原本不曾怀疑过楚玉珩,只是来王城的路上,他一个落魄的书生招惹的刺客未免太多了些。甚至到了王城后的第一天,她换衣裳的工夫近身保护她的人就被引走,而后小二、浪荡公子、小娃娃确然是经过她身边。 但有关那个戴了面纱的女子,她却是不曾说得完全。 那女子截走了那个半醉的公子,随后又坐到她身边,前后不过几句话,却是将楚玉珩说得清晰。 “姑娘可是在等同你一道的那位公子?”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