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特别了解他的人,翻到底也不会有一个评论看起来像普通朋友。 她翻到大一的记录——感谢没有半年可见——有人记录过告白的结果,没有指名道姓,但绝对是在说他。 他对男生会说,自己对同性没有想法;对女生会说,自己适合一个人。 如果我和他上了一所大学会怎样呢?曲所方难免不去想。 虽然他是文科生,但当时也有重合的选项的。 如果没有那件事,至少应该还会一起玩的吧。 更不要说—— 她有点过呼吸。 你还好吗?他站在她旁边。她说不好,敲不了你家的门,摁不了门铃,你开吧。 他把门开了。 餐桌上的东西很对她胃口,曲所方没有像想象的那样动不了筷子。 姨父姨妈也很关心她,都顾虑着言辞。 姨妈问她之后的打算,她说应该是工作吧,比较想直接赚钱这样,现在也定好方向了。她含糊地问宫鉴泉呢。姨父说了几个国家,提了几个学校,表示对结果不算那么满意,最想去的被拒了,年底再试一次,目前是考虑先工作一年。 可能就这么做着了,姨妈说。那工作不也蛮好的。 在新加坡,给他分配到。 姨父说。 她很想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什么样子,很可怜还是。 曲所方努力礼貌地微笑,说那不错啊。 她去看宫鉴泉,发现他也看着自己,却没有注意到她在看他,他朝着她发呆。 她说你发什么呆呢。 说完,她觉得这口气是不是不太合时宜,姨父姨妈今天那么客气。 但没办法,以前,以前不就是这样说话,以前就一直这样和他说话。 有时候来他家吃饭,他爸妈比他能聊多了,总问她事情,他在一边发呆,曲所方就摇晃他,你发什么呆呢。 她怀疑自己要哭了。这家伙怎么不回话呢,搞得她好丢脸。 宫鉴泉说应该不会留在新加坡吧,接着就没了。 反正和她没有关系。她用筷子戳着米饭,很不礼貌,可没办法,饭为什么煮这么硬,不是她的错。 她不太知道又说了什么,有问她就答。 吃完饭,她有点想走了,她说谢谢姨父姨妈。 大家去门口送她。 她抬起头,看着宫鉴泉。 不能就这么算了。 怎么比我想得还好看。 她说有事找他聊,下午去奶茶店吗。 姨妈有些紧张,把他拉过去说了点什么,又放他回来。 宫鉴泉说那走吧。 她好久没在镇上逛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有二楼包厢的奶茶店,现在这种地方不多了,连锁奶茶店一般没这种设置。 他老样子跟着她走。 初中的周末不就是这样,有时候同学朋友出去玩,她就把宫鉴泉捎上了,走几步叫个人的事。 那时候他个子不高,性格也沉闷,大家会说他长得好,但不太有什么想法,她朋友说宫鉴泉是她的水晶挂件。 她的挂件。 她的。 她回忆着,回忆着,回忆着缩句的步骤,进行着完全错误的缩句。 宫鉴泉在她对面,店员问他要点什么。 曲所方拿过菜单,随便选了四杯饮料。她估计自己要说很多话,他爱喝不喝吧。 “你不脱外套吗,空调开很大的。”她问他。 他点点头,开始摘围巾,把羽绒服挂在椅背上。明明刚刚在他家已经看过了,可穿毛衣的他,在外面又很不一样。 “你还好吗?”他总算又开口,还是这句话。 还好吧,她说,要不然能说什么,他想听什么,她要和他这样的人诉苦吗? “我一直很后悔。”他说。 曲所方要他闭嘴,她不准他倾诉任何想法。 “你是不是想说出什么能让你解脱的东西,我不想让你解脱,因为我出不去了。”她使用嘴唇标准地动作着,辅助她清晰地发声。 “接下来,回答我的问题,不准用组织好的语言,全都重新想一遍。”她一杯杯接过店员上的饮品,没点奶茶,都是透明或半透明的。 “首先,最关键的,你和你哥到底说过什么。他问你上我家打游戏的事情,你又说了什么。” 他的眼神慢慢从桌子中央,收回他自己那侧,好像在观察他胸腔中空的地方。他说那时候和他哥就讲不太通话了,他总是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不断地对别人提问,确认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