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颤抖,“福盈洞?您真的是泽满神君的弟子?您怎会到东海来呢?” 云咎长指一翻,又从袖中递出一根红绳。神明此刻早已将额前神印隐去,没有了那枚端肃圣洁的记号,即使眉眼疏淡,却仍显得比往日更好接近了一些,他静静垂眸望着那条红绳,平静道:“福盈泽满,我等即至。其余事,天道曰,不可说。” “这……这是给我的?”四方门守卫的目光,自云咎掏出那红绳之后便未移开过,他垂头俯身接过,又惊又喜,脸色都红润了几分,“太好了,多谢大人,您二位里面请,小的替您通传,小的给您带路。” 即使在神族之中,福盈洞仍然是一处玄妙莫测之地。福盈洞主泽满神君司天下福泽,几乎是最接近于天道的神明之一。 世间万物皆有气运,传说若有人得见泽满神君,便是万年不遇的天选之人,福泽深厚,无往不利。可泽满神君行踪不定,形貌多变,天下得大气运者更是寥寥无几,因此哪怕是在神界,泽满神君的存在也是一个谜团。 可以说,福盈洞的存在感,几乎都是靠着泽满神君门下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位弟子尽心尽力、四处奔波方才支撑起来的。 这些弟子的足迹遍布天下送福,遇到有缘之人便会送上一根红绳。虽说这红绳也不知有何作用,但因着泽满神君的名号,大家都乐意将其当做一枚吉祥物件随身佩戴。 福盈洞的弟子,简直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一言以蔽之,特能忽悠人。 眼前这名被云咎忽悠得七荤八素的四方门守卫,在草草打量了几眼令牌之后,便恭敬地将其递还给了云咎——虽说他从未见过福盈洞弟子,但那令牌上纯粹浓郁的神息,已叫他对云咎生出了十足十的信任。 他一面转动着鲸骨天梯的旋钮,一面朝云咎与明曜讨好地笑:“今日是五殿下的生辰,乾都十分热闹。这天梯下得慢了些,二位久等。” 话语间,一个由数百根鲸鱼骨骼搭建而成的笼状物,自高处缓缓降落,守卫先行上前开了门,笑道:“二位进入此间稍侯片刻,便可越过神龙结界,升往乾都,届时另有他人引路,贵客不必担忧。” 明曜跟在云咎身后走入天梯,随着旋钮转动,鱼骨笼不断攀升,很快便到了离四方门百丈有余的高空。 她仰头望向云咎的侧脸,海底变幻不定的光影使他的容貌少了几分清晰的凌厉,恍惚间 ,又叫她想起千年前婆娑树影下的年轻神明。 许是她的目光凝在他脸上太长的时间,云咎微微侧头,漆瞳落下:“想问什么?” 明曜轻轻眨了眨眼:“福盈洞是什么?” 云咎简单地跟她解释了两句,见少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地泛上来,不由又道:“这下又是在偷笑什么?” “没有偷笑,”明曜抿了抿唇,小声道,“只是觉得新奇,原来堂堂执法神也要借其他神君的名号,才方便行事。” 云咎将目光投向天梯之下的东海神域,沉默片刻方道:“明曜,在你心中,执法神是什么?” “铁律无情,雷霆之刑。劫难?灾祸?”他未等明曜回答,便已自问自答地续上,“若不披上一层虚假的身份,执法神不论走到何处,都会被人警惕忌惮。” 他垂眸望向她:“若与我太近,你也会成为被人敬而远之的对象。” “我将结束这段关系的权利给予你,如果后悔了,请随时叫停。”明曜仰头望着他,忽然笑着重复了他之前的话,“所以,您觉得我应该因此离开您吗?” 她踮脚凑到他的眼前,云咎那沉黑的眸子映出她虚晃的影子,她仔仔细细地看着,摇了摇头:“可您从前分明不想我离开。” “我不会让你离开……明曜,你知道我说的‘太近’是什么意思。”云咎后退半步,忽然有些难以忍受般地沉了口气,“我跟你说的是事实。何况,你在最初的时候,不也十分畏惧着我吗?明曜,早日醒悟,对你是好事。” “醒悟?”明曜轻轻歪了歪头,她此刻已隐约明白过来——云咎似已将她之前在蒹葭丛畔的剖白当做了一场小孩子玩闹的把戏。 他在那一日并没有向她做出任何的承诺,甚至将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