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是需要帮帮的。” 陈木说得很认真。 崔娘点了点头,在叹息声中睡去。 翌日一早,陈木、陈数就已经起床背诵《论语》,崔娘与陈余摆好了豆腐摊点,陈木去地里跑了一圈,见地已吃透水,便放心地回家,到门口却见崔娘与陈余都朝着北面的赵寡妇家看,不由问:“咋啦,有人给赵寡妇说媒?” “爹,你说什么呢,赵寡妇家里可是挂着贞节牌匾的,哪里来说媒的。” 陈余有些不高兴。 陈木见女儿这般样子,呵了一句;“真有媒婆,就给你说门亲事!” 陈余双手做了个鬼脸:“朝廷可是说了,女未满十六岁不得成婚,说媒也白搭,我今年才十四。” 陈木刚想辩驳,崔娘连忙打断:“张先生去了赵寡妇家,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张先生,他怎么又来了?” 陈木有些惊讶。 “啥,张先生来了?” 陈力、陈树跑了出来。 陈木看了看两个儿子,然后走到了赵寡妇家门口,里面有些安静,刘瓜也带着婆娘、孩子过来吃瓜了,往日里男人谁敢站寡妇家门口,连路过都是匆匆,今日倒好了,不少人围了过来。 张博志坐在院子里,心平气和地对赵大娘与赵氏说:“你们的孩子正是上社学的年龄,多少孩子都去了社学,隔壁家的陈力、陈树,《论语》都能背诵过半了,你家孩子也可以的。” 赵大娘连连摇头,感叹道:“张先生莫要再劝了,自从我儿生病走了,家里就剩下我们四口,孩子在家,多少能帮衬帮衬,干点农活家务,一旦去了社学,所有伙计可都要孩子他娘一个人担着……” 张博志知道这家人苦,好不容易落户宛平,可冬日一场风寒夺走了男人的命,家里的顶梁柱没了,老人就希望让孩子多担待一些,所以让孩子从社学退回家,充当顶梁柱。 可孩子赵博才十岁、赵文才八岁啊。 张博志不想放弃两个读书苗子,朝廷给足了政策,只要是移民的孩子,社学一律免费读书,日后升入县学也是免费,这是改变命运的事,怎么能说不读书就不读书了? “我知道家里难,但你们想想,若是这两个孩子读书有成,他日入朝为官,不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即便是没有考上功名,孩子也识字通文,哪里没有他的用处?” 张博志掰开了道理讲。 赵大娘依旧摇头,打定了主意不让孩子去社学了。 张博志很是无奈,看向赵氏:“你说,你愿不愿意让儿子读书?” 赵氏看了一眼母亲,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张博志知道,一家之主是这赵大娘,赵氏哪怕是发了话也没半点用,不由起身,看着两个孩子,一咬牙,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钱囊,递给赵大娘:“这里是一两三钱,够你们找个人帮衬帮衬家里了,让孩子去社学吧。” 赵大娘惊讶地看着张博志,从来都是听闻学生给老师束脩,没听闻老师给孩子家长钱的,这算怎么一回事? “这钱我们不能要,张先生也知道,我家儿子走了,不方便找外人帮忙,请你回吧。” 赵大娘看也没看,就将钱囊还给了张博志。 张博志握着钱囊,咬牙道:“赵大娘,不是张某无礼,而是希望赵大娘仔细想想,赵老大还在的时候,是多希望让孩子读书,他将孩子交给我张博志的时候,可是给我磕了九个头,现在他走了,我却没有办法教导他的孩子!我对不起他,还请容我给赵老大上柱香,还他九个头!” “先生。” 陈力、陈树走了出来,一脸眼泪。 刘瓜的儿子刘田也走了出来,围观中的孩子纷纷走出,这些人都是张博志的学生。 陈木、刘瓜众人已被感动,张博志是一个称职的先生,他教导孩子极是用心,从不体罚学生,听说他是皇上亲自派来到北直隶的,是一个饱学之士,大儒。 如此之人,如此性情,如何能不让人动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