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拧干之后,两人便将衣服挂在林间,找个角落休息,等待明日城中再送来“衣物”。 济宁城。 按察使陈瑛、都司耿炳文都来了,宋礼也顾不上监督修河之事,匆匆赶回济宁。 孔讷已经不行了。 虽然几经努力,但他本源亏耗过重,加上病症叠加,已然回天无力。 孔公鑑极度伤心,哭晕了几次。 宋礼来回踱步,陈瑛与耿炳文也是满面愁容。这修河刚刚开始,就遭遇如此巨大损失,可不像是吉兆啊。 从昏睡中醒来,孔讷睁着浑浊的眼睛,看清楚了周围的人,喉结鼓动了几次,依旧没有一个清晰的字符,孔公鑑连忙命人拿来纸笔。 孔讷握着毛笔的手有些颤抖,落笔时压弯了笔尖,然后才写出一个扭曲的字: 公。 孔公鑑、宋礼等人看着,都有些疑惑。 陈瑛在一旁说道:“衍圣公的意思,可是让公鑑来袭衍圣公爵位?” 孔讷微微点了点头。 孔公鑑眼泪纵横,喊道:“父亲,孩儿还年弱,还需父亲遮风挡雨,待父亲好起来,孩儿愿八十而爵。” 所谓八十而爵,便是希望孔讷可以再活几十年,到一百岁。 只不过孔讷清楚自己已经活不了太久了,牛头马面就坐在床尾,随时可能伸过来锁链,拘走自己的灵魂。 孔讷将目光看向宋礼,抬起沉重的手,又写了一个字: 张。 宋礼鼻尖一酸,眼眶湿润起来,伸出双手握住孔讷的手,保证:“定不负衍圣公重托,我宋礼,也会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张显宗! 孔讷这是在用生命最后的时间来告诫宋礼,莫要因高位而忘记张显宗,他以万民苍生为重,为百姓而死,你宋礼也应如此,切不可忘记初心,害了百姓。 孔讷深深地看着宋礼,此人有才,有心,有情,有义,不同于官场之上其他人,他不善于朝堂钻营,而是想要真正办点事。 这样的人被委派下来修河,实属百姓之福。 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终究都太狭隘,太短视。 孔讷看了看其他人,嘴角动了动,毛笔横竖之间移动,因看不到,几次都岔开许多,但众人还是看清楚了眼前的字: 日月,明! “这是?” 耿炳文看着眼前的字,不知道孔讷想要表达什么,他是想告诫重人,以大明为重,做大明的忠臣干臣,还是说自己忠心可鉴,日月可证,大明可证? 宋礼看着毛笔从孔讷手中滑落,不由心头一紧,轻轻喊了一声:“衍圣公……” “父亲!” 孔公鑑放声大哭。 陈瑛、耿炳文、郑刚等人也不由伤心起来,虽然孔讷做过一些糊涂事,有些时候还比较贪婪,但实事求是的来看,此人算不上一个坏人。 他欺负的,是官,不是民。 他爱护的,是民,不是官。 无论史学家如何评价他,他都已经走了。 走了就走了吧,伤心毕竟只是暂时的,擦干眼泪,继续去干自己的事。 安全局的庞焕抓到了七八个白莲教徒,他们已经交代曾在茶棚给孔讷下药,按察使这边需要去审理,都司这边也不能干瞪眼看着,安全局毕竟人手有限,说破天去,在山东还不到一千人,都不足以满千户的编制。 在这种情况下,安全局想要长期控制水陆要塞,对过往人员盘查,只能依仗都司这边出人。 宋礼也不太可能给孔讷守孝,会通河工程刚刚起步,绩效之法引发了民工与匠人极大热情,但始终有些官员不理解,不习惯,时不时会越界呼三喝四,甚至还打过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