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代沟”,还是一条长江宽的沟,不长翅膀基本上过不去。 在马皇后死后,朱元璋越发失控,处理问题时动不动就要杀人,朱标实在是看不过,便去找朱元璋说情,可朱元璋命人找来了一个满是荆棘的藤条,告诉朱标,自己这是帮他砍掉刺头,这样才能拿得起来,坐稳江山。 可朱标认为这就不是刺头的问题,而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问题,说了句:上有尧舜之君,下有尧舜之民。 直白点就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子。 隐藏的意思是:怪谁,还不是老爹你的错? 朱元璋暴躁脾气,抄起板凳就砸向朱标,也幸亏朱标学习过一点腾挪之术,没被砸死,见朱元璋追过来要揍自己,很干脆地跑路了。 可谁知道朱元璋虽然上了年纪,这跑步的功夫也没落下,朱标情急之下,丢下了一幅画,朱元璋停下脚步,看着这幅画愣了: 画的内容是马皇后背着朱元璋逃命的情境,看到这里,想起相濡以沫几十年却已然离去的马皇后,朱元璋痛哭不已,这才没处置朱标。 从这些事可以看出,朱标顶撞朱元璋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也清楚顶撞的后果,所以才事先请“马皇后”来救下自己。 这种矛盾在洪武十年,朱标开始正式处理一些政务开始就出现了,直至他在洪武二十五年离世,漫长的十五年中,朱标只能低着头,畏惧着,忐忑着,不安着,一个个人死去,而他却毫无办法,他想要救下一个人,哪怕是一个人,也不得成功。 十五年,他是太子,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也决定不了他人的命运。 朱允炆想,如果自己是朱标,那自己会不会问自己,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没意思! 所以,当重病来袭,当生命垂危,怕连生的欲望也没有了吧。 心死了,人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现在追问朱标的死因已没有多少意义,只是让朱允炆感觉到痛苦的是,如果作为朱元璋身边最亲密的儿子,最器重的太子,都畏惧朱元璋的脾气、性情,“惊惧至极”,那宫中伺候朱元璋的宦官、宫女呢? 神宫监里丘贺等人的背叛,尚服局跑掉的吕珊,他们到底是洪武朝阴森可怖黑暗中交织出的索命幽灵,还是一群存在野心、意图颠覆大明的棋子? 朱允炆合上《起居注》,走出房间,看着幽静的院子,宁妃正坐在秋千架上缓缓荡悠,注视着翠绿的葡萄架,不由走了过去,道:“在想什么?” 宁妃受惊,连忙跳下来,却不料没有站稳,朱允炆连忙伸手扶助,看着扑在怀中一脸羞涩的宁妃,笑道:“这么入神,倒惊了你。” “皇上,是臣妾不是。” 宁妃连忙道歉,站到一旁。 朱允炆没有介意,拉着宁妃一起坐在了秋千架上,看着葡萄藤,葡萄花已经差不多落尽了,一串串小葡萄挂在枝条上。 “朕曾经做过一场梦,梦到自己坐在一个葡萄架的庭院里,看斑驳的阳光洒落,看星光闪烁,日子安静的令人舒坦,无忧无虑,从不会想接下来会做什么,只享受当下的惬意……” 朱允炆轻轻说道。 宁妃侧头看着朱允炆,轻声道:“臣妾小时候也是如此,最喜在葡萄架下荡秋千,那时候门外还有个池塘,一到盛夏,满塘粉红色与白色的荷花,可好看了。” 朱允炆靠在椅背上,遥想远方道:“也不知道西湖的荷花开了没有。” 宁妃伸手将散出的一缕秀发撩至耳后,轻道:“应是快了,待到六月时,定是满塘荷花香。” 朱允炆盘算着朝廷大事,待至六七月份,移民与会通河这两件大事应该转入正轨了,倭寇也基本被打得不敢冒头了,除了东北的辽王不太老实外,貌似也没有谁不安分。 安南消停了,转入全面防御,北元估计正在放马放养,应该是没时间跑过来打劫。 虽然朝廷事不少,但应无大的忧虑,外患也谈不上。 思考下历史线,这一年貌似也只是和朱棣打来打去,没什么其他的大事件,现在没了靖难之战,也不至于会发生天崩地裂的大事吧。 “‘菡萏香浮几案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