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们,我们可不能让他们吹风淋雨。不要在意花销,若钱不足,便找知府大人支取,他总会给的。” 孔公鑑听闻此事,脸色有些难看,低头道:“父亲,我们拿捏郑知府会不会不太合乎礼法?” 对于二十岁的年轻人而言,孔公鑑更憧憬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更希望以礼行事。 可自己的父亲,似乎违背了先祖之言,“敲诈”地方,“索贿”钱财,并拿这笔钱财去修缮孔家家庙,若先祖泉下有知,怕也不会高兴吧? 孔讷不以为意,淡然一笑道:“圣贤之道,在于教化、约束万民,可不是用来教育与约束自己人的,你还年轻,看不穿这世界的真相。” “世界的真相?” 孔公鑑满是疑惑。 难道说,圣贤之道只是对其他人有用,而对自己没有任何作用的? 难道说圣贤之道就是个锤子,需要的时候拿出来捶下刺头,不需要的时候就藏起来? 孔讷看着自己的儿子,深深教导着:“先祖孔丘曾言,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我们所学虽是圣贤之道,却活在一个并非是满是圣贤的世上,所以,学道,适道,也应权变,若不懂得变通,空谈圣贤,人也好,家族也好,不可久活啊。” 孔公鑑似懂非懂地看着孔讷。 “莫要执,且要变。谨记于心。” 孔讷严肃地说道。 自己的儿子孔公鑑没有见识过历史的风云,他生活的时代没有战乱,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出生时,大明都已经建立十几年了。 优渥与和平的环境,让孔公鑑过于理想,过于书生化。 只是孔讷清楚,孔家依靠书生是永远无法影响朝廷的,只有与百姓绑在一起,与地方绑在一起,与天下读书人绑在一起,才能让孔家万世不朽! 元朝给了孔家无与伦比的尊崇,蒙古人咋啦?他们认可、尊重孔家,他们真正的信任孔家,给了孔家无数的好处! 当年孔家支持元朝打红巾军,打“叛贼”,那是出于“利益”的考虑。 只不过元朝天命不再,孔家才不得不投靠了朱元璋,朱元璋是尊崇孔子,推崇圣人教化,但对衍圣公府的态度与待遇,显然不如元朝! 衍圣公府也有一大家子人,也需要吃饭,需要活下去,需要活得滋润,活得潇洒。读书人种不了地,但只靠着朱元璋的俸禄,那大家活得还不如要饭的。 变通的衍圣公府扩大了田产,并借助自身的影响与“权威”,控制着曲阜,影响着兖州府,甚至对整个山东有着强大的话语权。 为了巩固衍圣公府的地位,扩大衍圣公府在民间的影响,孔讷决定铤而走险,为疲累已久的山东百姓请命,阻止朝廷疏浚会通河。 这是一个高尚的目标,为了百姓,为了苍生,为了大明! 孔讷清楚百姓的畏惧,知晓他们害怕徭役,害怕官府,但弱小的他们,不能也不敢反抗朝廷。但若是有一个带头人,那他们的畏惧就会减弱。 百姓嘛,只要多说几次,他们就会听从,成为自己的力量。 这次冒险,孔讷曾估计过,风险并不会太大。 若朝廷听从百姓的声音,放弃疏浚会通河,那衍圣公府将获得无与伦比的威望,彻底在百姓之中站稳脚跟。 若场面失控,百姓乱了,那也与衍圣公府没多少关系,该背锅的是兖州知府衙门。 孔讷正在思考下一步如何布置,下人匆匆来报:“朝廷派了天使,身负皇命而来。” “什么?” 孔讷惊讶不已。 自己这还没多少动作,怎么皇上先派人来了? 行人司严许伯进入衍圣公府,手持圣旨而至,孔讷连忙带家眷做好迎旨准备,跪在地上,不安地听着圣旨的内容。 严许伯读到一半时,深深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