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了? 还有,都察院的人租马,也敢要用押费用? “你就不知道换一家试试?” 景清强压怒火。 仆人哭道:“大人,换哪家啊。我们可是打听过了,京师方圆三百里内的马匹,都被辽王、珉王买走了,还签了契约……” 景清有些头晕,辽王,珉王? 这不是那两个被收回封地,从商的藩王吗? 实在是可恶至极,从商没几天,便把奸商本性给露了出来! “告诉他们,是都察院要的马!” 景清咬牙说道。 仆人忐忑不安地回道:“大人,就是因为提了您的名字,原本需要缴纳十两用押的,现在需要十五两……” 景清紧握拳头,深呼吸! 辽王、珉王这是私报公仇啊! 都察院没少弹劾这两位,现在好了,这边自己着急派人送信,那边人家垄断了马市,你不租两匹马,想送信都难。 没错,自己府邸还有几匹马,不过那是驽马啊,拉拉马车,送个货物,跑个短途还行,这要是去陕西的话,估计也只能到西天报到了。 景清背过身,咬牙切齿地说道:“去账房,取三十两!马上出发,不可延误!” 不甘心是正常的。 若是在平时,景清绝不会耗费那个钱。 一匹马十五两银子,这来回的钱,都够买下两匹马了。 可现在,不是平时。 十日之后,朝廷便会清丈田亩,调查田地来源,一旦这些命令传达出去,而自己没有在这之前处理好的话,损失的可就不是两匹马的钱粮了! 这一日傍晚,京师一马难求。 到最后,一匹马竟被炒到了一日十两银子的租用价格,而这,依旧无法满足京师的需求,驽马也被拉了出来,甚至一些下人骑着毛驴便出了城。 一些消息灵通的富绅之家,听闻到朝廷动静后,开始拍桌子,砸椅子,然后扯了一块红布,骂了两个时辰,口渴了,便坐下开始写信。 络绎不绝的出城队伍,仓皇不安的神情,急匆匆的脚步,纵马狂奔的背影,让值守城墙的士兵摸不着头脑,时不时看看皇宫的方向,也没听说有什么动静啊。 徐辉祖巡查城防,下令晚一个时辰再关闭城门。 既然有人心急火燎的想要出城,那就放他们离开。 反正,每个离去的人,无论是什么心情,都是去做好事的。 内阁。 除了三阁臣郁新、张紞、解缙外,户部尚书黄子澄,农税总司夏元吉也坐在一旁,房间的中间摆放着的,便是奉天殿时使用过的沙盘。 郁新看着沙盘,沉思了许久,对夏元吉问道:“田产兼并,当真如此厉害?” 夏元吉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把郁新等人给看糊涂了。 郁新还没追问,一旁的解缙插话道:“郁大人,田产兼并确实厉害,只不过没有皇上说得那么严重罢了。皇上在借助沙盘,推演十年之后的田赋剩余田亩时,只是考虑了原本田赋之地的减少,却没有考虑,被黑色吞噬的这部分,其实很多是需要纳税的,如免税田,并非完全免税,只是部分免税。” “然据我推演,若我朝此时不行遏制之法,二十年后,南直隶所得未必够官员俸禄开支,五十年后,朝廷将弊政缠身,百年后,祸乱重重,一百五十年后若无改制,大明将休矣!” 夏元吉起身,恭谨地对解缙施了一礼,道:“常听闻解阁老洞察表里,聪慧过人,如今亲聆,果是不凡。诚如解阁老所言,皇上虽有意忽视了自耕农转为佃农的税赋问题,但从长远看,皇上所论,必成现实!只不过耗费时间,不是十年,而可能是百年,或一百五十年!再多,恐难维持。” 若是朱允炆在这里,必然会赞佩两人。 因为在一百五十年后,正是张居正的改革,才给大明续了命。 解缙哈哈一笑,回礼道:“夏侍郎乃是真正人才,对问之间,竟能将各年田亩对答如流,盘算丝毫不差,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黄子澄收回了摸着沙盘的手,对解缙说道:“夏侍郎可是户部难得的人才,你可不准拉到内阁去啊。” 众人听闻之后,哄堂大笑。 张紞止住笑,安排道:“时间紧迫,便由黄尚书与夏侍郎,先编出一份新的俸禄方案,我等几人,则拿出遏兼并之法,争取两日内,呈览皇上。” “如此甚好。” 黄子澄、夏元吉连忙答应下来,两人走至桌案旁,开始编制新俸禄方案。 明代俸禄制度最鲜明的特征,就一个字: 薄! 薄俸之薄,几乎令人寒酸。 洪武四年,朱元璋令中书省、户部拟定文武官员每年的俸禄。 正一品,一年九百石;从一品,七百五十石; 正二品,一年六百石;从二品,五百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