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忠含笑打量着朱高煦,说道:“万事万相,皆分表象内象,知其一,窥其二,索骥其三,不是难事。个人命数,终还是在阴阳之间,五行之内,自是可测。” 朱高煦微微点头,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说道:“那便请先生给我算算。” 金忠捋了下胡须,将银子收起,问道:“公子是想卜卦,还是测字?” 朱高煦想着当下时局,稍有不慎,燕王府便再无立身之地,而自己虽为世子,却无良策,只能如坐针毡,任由朱允炆步步蚕食,未来自己命运,又将如何? 暗叹一声,朱高煦道:“测个字吧。” 金忠准备着笔墨,询问道:“公子所测,是姻缘,财运,还是前程?” 朱高煦提笔,写了一个字,上为“人”,下为“十”,说道:“便测命数。” 金忠看了一眼朱高煦,低头拿起纸张,仔细看着“仐”字,微微一笑,说道:“公子此字,可相当有趣。仐,一作今日今时。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公子问今,可谓近忧重重。仐,二作伞,乃是遮蔽之物,可见公子,身处要职,上有遮蔽,暂无险境,然而……” “然而什么?” “然而雨伞之外,皆是风雨。若是起了风,恐会淋湿。” 朱高煦眉头一抬,看着金忠,惊讶不已。 金忠所言,确有道理。 今时今日,烦忧重重,可谓是寸步难行。 当下,新军之策刺入新军三卫,所有士卒都在等着自己父亲的解释。一个处理不当,燕王三卫很可能顷刻之间分崩离析,军心尽失。 至于那句上有遮蔽,不正是说自己是世子,上面有藩王吗? 暂无险境? 就以当下而论,虽非身处险境,却依旧在风雨之中,若起了风波,自己纵有遮蔽,也无法全身而退。 “还有吗?” 朱高煦强压震惊,询问道。 金忠手指“仐”字,说道:“公子且看,此字上为‘人’,下为‘十’。从下面看,‘十’字,纵横者也,通达南北,贯连东西,意在四方。四方之地,皆是王土。若是在下所测不错的话,公子出身不凡,必与皇室相关,未来前路,应是藩王,或不低于藩王。” 朱高煦眉头微微一皱,暗自思量:不低于藩王? 这是什么意思? 按照朝廷藩王规制,若自己父亲故去,接替燕王位的必然是自己的大哥朱高炽,自己只能是高阳郡王。 想要当藩王,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老爹老哥都死了,且老哥没后人,自己顺理成章,接替燕王位。 二是老爹带着大家一起打天下,将那朱允炆拉下马,到时候父亲朱棣当了皇帝,自己不就是藩王了吗? 不低于藩王? 藩王之上,是什么? 是皇上! 莫不是金忠在暗示,自己有天子之气运? 朱高煦眼神放光,看着金忠,追问道:“还有吗?” 金忠淡然地说道:“再看‘仐’的上部,是个‘人’字,人在四方之上,可见公子将来,必身居高位。只不过,有些可惜……” “可惜什么?” 朱高煦连忙问道。 金忠指了指纸张之上的“仐”字,说道:“只可惜,此‘人’字,尚未完全出头。” 朱高煦脸颊微微一颤,盯着金忠,厉声喊道:“什么意思?” 金忠收起纸张,看着朱高煦,平和地说道:“人未出头强出头,命里有时莫还休。公子前路,有大好前程,不妨走走看。” 朱高煦见金忠不想再言谈,便压下了心中疑惑,拿出了父亲交给的玉佩,放在桌案之上,恭谨地说道:“在下朱高煦,还请先生助燕王府脱困。” “世子殿下?”金忠吃了一惊,连忙走出施礼,说道:“小的有眼无珠,不识殿下,刚才多有得罪,还请世子殿下见谅。” 朱高煦连忙搀起金忠,肃然说道:“今日我来,是受父王所托,请先生到府邸一叙。” 金忠呵呵一笑,说道:“必是为那新军之策吧?” 朱高煦严肃地点了点头,问道:“先生可有破解之道?” 金忠微微摇头,说道:“此事还需问过燕王,方可定夺。殿下且容我收起这些吃饭的家伙。” 燕王府。 朱棣请金忠上座,金忠不敢,推辞再三,坐在了朱棣右手边。 朱棣将京师时,婉拒新军之策入三卫的经过与缘由告之金忠,然后说道:“如今三卫人心惶惶,甚至有人骂我朱棣乃是不顾人情的铁血屠夫,呵呵,再这样下去,本王也只能回京师守陵去了。” 金忠思忖良久,严肃地说道:“王爷,新军之策并非不可破,一切还有转圜余地。” 朱棣连忙起身,长长作揖,道:“还请先生助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