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力寻找骨髓配型。谢星熠是独子,上头几位堂表兄弟姐妹试图借此机会巴结,可是没有一个人的骨髓能配上。谢家老太太心急如焚,某个深夜,骤然想起十三年前自己儿子遗留下的某个“贱种”,于是嘉鱼被看见了。 谢斯礼并未隐瞒谢家寻回她的真实意图,他的坦诚既是尊重也是某种霸权。由此嘉鱼知晓了一切,她知道自己是拯救某个人的道具,是不管答应还是拒绝都必然躺上手术台的骨髓“捐献”者,是无权无势的血包。 可是那又如何? 这是剥削,也是机会。 嘉鱼坦然地接受了一切。 手术开始前,她与她生物学上的生父有过一场简短对话,他问她想要什么: “我可以满足你,作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为这份付出定义,最终他无悲无喜地敛下眸,薄唇微启,一锤定音,声调既无谓又淡漠:“补偿。” 补偿二字在这里充满讽刺,嘉鱼却没有笑。 身为上位者,她的父亲必定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和这些人形形色色的欲望,嘉鱼无意班门弄斧,她直视他,将自己的欲望直白地平摊在他眼前:“我想转学,我想和谢星熠享受一样的教育资源。” 谢斯礼淡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 他早已做好听到一切答案的准确,却唯独没料到是这个答案。十三岁的女孩喜欢什么?他想,要么是爱,要么是钱,要么是权。 如果她向他索求缺失的父爱,他就只会把她当成一个邻家小孩,给予她一些虚浮的关怀;如果她向他讨要钱,他会给她花不完的黑卡,足够她一辈子坐吃山空;如果她野心再大点,妄图染指谢氏股份,他会明明白白告诉她,这不可能;如果她什么都不想要,证明所图非小,他会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然后分道扬镳。 可这孩子不按常理出牌,她既不傻白甜,也不贪得无厌,她向他索要一条攀岩的绳索,一块镀金的垫脚石。 讶异转为欣赏,嘉鱼从谢斯礼细微的眼神变化中推断出自己赌赢了。 手术结束以后,她搬进了谢斯礼在京城的私宅,在一个保卫森严的高档小区,五百多平的豪华复式。同样住在这里的除了谢斯礼,还有他的世家妻子谭圆和唯一的儿子谢星熠。 从那天开始,嘉鱼有了父亲,有了继母,还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她用一点骨髓、一点勇气和一点投机取巧,为自己博得了一张上流社会的入场券。 ** 豪门的生活是奢靡的,也是沉重的,像一座华美的屋宇,压在嘉鱼孱弱的肩膀上。 贵族中学的教育和公立学校截然不同,同学们谈论的java、投机性冲击模型和逆效货币合作理论在她听来犹如天书。那些烧钱的课外兴趣班,诸如马术课、高尔夫课、棒球课……嘉鱼更是闻所未闻。她唯一引以为傲的应试技巧不仅没能为她赢得同学们的青眼,反而让她成了少爷和小姐们眼中的书呆子。 从十三岁到十五岁,她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去适应和扎根。 谢斯礼为她聘请的第一位老师是礼仪老师,因为谢家老太太嫌她吃饭的姿态不够庄重。那位老师在教导她餐桌礼仪之余,也教会了她交际舞,以及一些豪门社交规矩。她从此学会使用电视上才看过的手帕,学会夹着嗓子咳嗽,学会把喷嚏化为无声。她开始习惯佩戴昂贵得吓死人的珠宝,习惯穿高定晚礼服,习惯在人多的场合长时间保持恰到好处的微笑。 当然,她的身份依旧见不得光。 谭圆是世家女,精英教育熏染出来的孤傲和理性让她不屑自降身价刁难嘉鱼这样一个势单力薄的私生女,她大方地给予她吃穿,也允许她在此地居住,可这并不代表她会纵容嘉鱼与谢星熠平起平坐。 出于对妻子的尊重,谢斯礼在嘉鱼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