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现场的目击者,听说许南语生前与她多次发生冲突。但因为嫌疑人本身患有精神分裂,案发后没多久就被送去精神病院。 此时的许亦为和校领导正有说有笑,林寻和老师们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林寻偶尔微笑、点头,或“嗯”一声,对于谈话内容左耳进右耳出,只是默默观察几位成年人的你来我往。 一行人走得并不快,直至离开教学楼,来到停车场,话题终于干涸。 林寻坐到车上,才算真正地舒了一口气。 车子缓慢移动,她看着车窗越来越远的校领导和老师,听到旁边的许亦为这样问:“刚才在走廊里,你是不是又断片了?” 林寻发病没有丝毫规律可言,她的性格一向安静,不像是会轻易受到外界的干扰和刺激——起码看上去是这样。 而且每次发病之后她都会记忆断片,明知道问不出什么,但许亦为和医生依然会问。 这一次,林寻没有一问三不知,而是转头看他,试图将刚才的感觉形容清楚:“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忽然感觉自己死掉了,还是被烧死的。” 两人目光对上,林寻眼里还残留着困惑。 也因这样近距离地对视,她仿佛看到许亦为的瞳仁紧缩了一下,很细微,一瞬即逝。 “哦。”许亦为只应了一声便垂下眼帘,又道,“先回家吧,待会儿咱们去医院。” 林寻没有异议,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许亦为手边的纸袋,问:“我能看吗?” 许亦为将纸袋递过来,里面装的是林寻的资料和数页成绩单。 林寻只粗略地扫了一遍,便看向教师评语,这清一色的赞美之词和她的自我认知割裂开来,好像形容的不是她,而是什么绝世天才。 许亦为一边拿手机回信息,一边说着后面的安排:“留学的手续有人去办,你什么都不用操心。等咱们回到你小时候住过的地方,你就专心学习语言和文化知识,课程我会让人安排。” 林寻动作顿住:“我真的要留学吗?” 她对此一点概念都没有,完全想像不到自己一个人在陌生国度是什么样的情景,什么样的感觉。 许亦为只陈述事实:“你没有参加今年的高考,如果不留学就要再上一年,参加明年的高考。” 林寻没吭声,今年的三次模拟考试,有两次她因为中途晕倒而错过,还有一次成绩不佳,考卷有一半是空白的。 那之后许亦为和她聊过一次,问她的想法,是要先治病还是一边治病一边上学。 她只回答了一句:“我不知道。” 她说的是真的,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考试途中再出岔子,也不知道自己的病到底有多严重。 林寻想了想,又问:“咱们一定要回去吗?” 那个她生活到十四岁、母亲许南语离世的地方,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回去,虽然怀念,却有些说不清的防备和警惕。 安静了几秒,许亦为的视线离开手机,看着林寻平静地说:“国外有更好的办法治疗你的病。这次回去是利医生的建议,说对你会有帮助。不管怎么说,下个月你就满十八岁了,是否要继续读书,在哪里读书,以后想在哪里定居,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等你病好了可以自己决定。但现在你要先听我的。” 就这样,话题结束,林寻沉默了。 和过去一样,任何事情都是在林寻的“我不知道”,和许亦为给出的几个方案的碰撞中,最终由许亦为做出裁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