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送到了大厅门口,再次叮嘱其一定不要乱跑,正待他准备往回去的时候,男人叫住了他:“沉警官。”谭有嚣脸上的笑容依旧滑笏,眼中却是灰蒙蒙的,指缝间不知何时多出了支燃着的烟,或许正是被它熏染的,五官也逐渐模糊了。 “有空还是回家看看啊。” 哪儿还有家啊。丈母娘在医院里靠着医疗设备勉勉强强维持着基本的生命体征;宝贝女儿在男人的床上做着与年纪不符的事。烟递到嘴边,手掌遮挡住快要破开来的微笑,他冲沉寰宇颔了颔首,扭头大摇大摆地走下了台阶。 沉寰宇怔愣在了原地。那样的话,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是相当正常无害的,简简单单对工作狂的叮嘱,但若是谭有嚣这样的人讲起,则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迎面而来的诡异,只能竖起汗毛。 谭有嚣走出市局的大门,将烟头随手弹进路边的灌木丛里,坐上了一早就收到消息前来接应着的黑色汽车。 上车后,他顿觉浑身都不爽利了,动动脖子,咔咔两声,那老虎凳坐得实在难受,亢奋过后才显出来酸劲,他抬手捏着,道:“阿御,打个电话给他。” 拨通后,权御把手机拿给了谭有嚣,那边的人讲话恭敬,里头带着点熟悉的客气感:“小谭总,您出来了。” “许宜春怎么跟你说的?” “我白天的时候跟市长先生提起这件事,他表示愿意做个顺水人情,日后有什么事彼此还能互相照应,于是叫我晚些的时候以保谭家的名义直接给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打个电话。” 谭有嚣含混不清地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你的本事了,不管怎样这次还是得谢谢你,另外,改天我会亲自登门拜谢市长先生的。”“冯秘书。” “小谭总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其余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联系,隔墙有耳。”此时的冯霖哪还是之前那副慌里慌张的模样,每句话都说得进退有度,冷静得不得了。 挂了电话,谭有嚣把手机丢开,用一个十分不羁的姿势歪斜着倒回了靠背上。 “老东西他们父子俩终于舍得回江抚了吧?” “是的,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沉寰宇会不会去问他们话。” 谭有嚣摁了摁眉心:“肯定会的,他那职业操守……”男人突然发觉自己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失眠过了,头疼的次数都跟着变少许多。 是因为在宁竹安身上花费了太多精力吗?连带着觉都睡得好了。 直到这时,谭有嚣猛地反应过来——为什么他现在不管干什么,到最后脑子里都会不自觉地想起某个爱哭鬼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