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刹。 老旧的筒子楼排列紧凑,楼与楼之间约莫只隔了十几米的距离,吵架声在这其中传来传去,竟像是自带扩音功能般让沉寰宇听了个清晰。 “陈学问!你再扰民我就要叫警察来了!”女声穿透力十足,惊飞了停留在楼顶的麻雀。 沉寰宇和王植相视一眼——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学问的出租屋在走廊最顶端,此时房门大开,里头的男人正和叉着腰的妇女吵得不可开交。 或者说,是他在单方面挨骂。 “您好,打扰一下,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沉寰宇掏出证件“来找陈学问了解些情况。” 男人抱着吉他差点开始跳脚,指着女人结结巴巴辩解:“你、你!好你个姓朱的还真报警啊,大白天我哪里扰民了?!” “把你抓进去才好!” 这左一句右一句没完没了,沉寰宇怕节外生枝,便端起架子严肃道:“都别吵了,你们的纠纷私底下解决,我们来是办正事的。” 王植连忙接上话头,笑嘻嘻地安抚着:“姐,这天这么热,您快回去歇着吹吹风,可别被气坏了身子。” 青年嘴甜,几下就哄得女人露出笑容,转身回到自己家里去了。 陈学问方才急得脸红脖子租,此时倒是蔫儿了吧唧的,等把二人引进来后,他小声说:“警察同志,我真啥也没干。” “知道,我们不抓你,”沉寰宇视线落在了他怀里抱着的吉他上“不过我家女儿也有一把这个牌子的吉他,她说音色很好。” 提到宝贝吉他,陈学问瞬间燃起了精神,作势就要来一段即兴,但想到他们是来办正事的,他急忙按捺下表演欲,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把吉他放回了包里。 出租屋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你平时就一个人住?” 男人连连点头:“我媳妇孩子在老家呢,我是出来打工的。”大概是想到了家人,他脸上的幸福溢于言表。 王植指了指客厅正中央摆放着的一个自带打光灯的直播支架:“你平时还搞直播啊?” “我这不是想赚点外快嘛……就随便弹弹吉他,唱唱歌。” 一番简单交谈后,陈学问不再像最开始那样紧张,逐渐恢复到了视频里头的那种状态。 于是沉寰宇从包里拿出了刘猛的照片,问他有没有见过。 他接过照片仔仔细细看了几分钟,突然一拍大腿:“这不是贾仁嘛!那个小眼镜!” 贾仁,假人。 “你和他很熟?” 陈学问连连摇头。 “不认识,只不过是因为他在工地上讲话总是没轻没重,好几次差点把人挑拨得打起来,所以我对他有点印象。” “那工地斗殴那天你有见到他吗?” “嗯……”男人低头作沉思状“我那天本来是打算录个视频发网上记录日常,远远地好像听到谁跟谁打起来了,之后没过一会儿贾仁就从我旁边着急忙慌地经过,还把我手机撞地上了。” 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上头赫然是几道明显的裂痕。 问得差不多后,沉寰宇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陈学问,嘱咐道:“有情况之后可以联系我。” 回到车上,王植把记着东西的本子递给他看。 “刘猛专门编个假身份去工地上,难道就是为了让别人打架?”青年挠了挠头,表示很不理解。 是了,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刘猛的动机是什么?消失的那两个月他又会在什么地方?建工集团背后的谭记实业在斗殴案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可他们要是想剑走偏锋……” 早晨谭有嚣的那一番话究竟是暗示,还是圈套? 回局里后他得好好想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