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脑子一热就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明军杀过来了,咱们先宰了这几个王八蛋,拿着脑袋再去投降!” “不错,何大人白天的时候说了,一个倭寇的脑袋能顶一个月的徙刑。多砍一个倭寇的脑袋,就能早一个月转正!” 那个最先开口问话的后生反应过来了,一刀砍向身旁真倭的脑袋,一边叫道:“弟兄们,杀倭寇赚刑期啊!” 相似的场景,很快在大营的各个地方上演。 大营中里的人喊声,哭叫声,哀号声,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人临死时的惨呼声,顿时响成了一片,乱成一团。 金思祖贪图享乐,妄自尊大,偷懒靠着倭寇欺凌弹压管理集团,这会儿无疑遭到了严重的反噬。 在他这个海盗集团中,大部分的假倭寇以前就算抢掠得到些东西,也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真倭抢了过去。 再加上国人乡土情结严重,当倭寇日日煎熬着心灵,如此经年累月下来的精神压抑,可想而知。 尤其一个多月的失利和后路被断,已经让士气降到了谷底。 此番逼不得已攻打淮安府,谁都没有信心。不知自己如何就会一命归西,还怕被人认出来丢了祖宗的脸,神经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个时候明军忽然鼓噪进军,如点燃了火药桶的导火索。假倭歇斯底里的疯狂一下发泄出来,彻底被怒意和杀戮所支配。 最早像水生这样的,是抄起家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随着拼杀开始扩大,假倭和真倭两个集团,逐渐泾渭分明混战起来。 平日欺压别人最狠的,这时候就会成为头号目标。混战中人人都有自己的账,该还债的谁都跑不了。 然后城墙上的张仑,就彻底傻眼了:只是吓唬你们一下,用不用这么认真呀?......哎哟喂,那边大火都着起来了,看起来打得很惨烈啊! 火光照耀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数不清的真倭假倭挥动着兵器,向着同样装束的军队杀去,不停有人倒下去。 “还看什么看,赶紧发布军令,假戏真做啊!” 何瑾气得嘴巴都歪了,一巴掌就抽了过去:“这么好的时机不知道把握,还在看热闹,你脑子有坑是吧?” 张仑这才反应过来:没错,计划赶不上变化,虽说叔父后面的损招还没用,但......这会儿目的就已达到了,还管什么后招儿! 他赶紧招呼传令,大声下令道:“全军给我假戏真做,冲过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吼完之后,就跑下了城墙,要亲自带队冲杀一番。 可刚跑到半路,又忍不住回头向何瑾问道:“叔父,你不下去一趟?” “我还是不要去了......”何瑾就摇了摇头,哀怜地说道:“主意是我出的,倭寇头子和真倭估计恨死我了。万一我被认了出来,很是拉仇恨啊。” 张仑就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换成自己是倭寇头子,反正退路也没了,必然要拼着一条命,也要砍出这等馊主意的家伙几百刀啊! “叔父,你真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张仑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实事求是地评价了一番。 “嗯......”何瑾这次倒是没狡辩,反而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感叹道:“所以,我才要收侄子啊......” “收侄子跟眼前之事有何关系?” “因为我想活捉那个倭寇头子啊,自己又不好出面,就得由侄子去代劳了......”何瑾忽然一笑,大黑夜显得牙特别白,神色也特别奸诈无耻:“快点去吧,一会儿那金思祖恐怕就要逃了。” “说不定,已经被人砍死了......” 张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没想到自己又被何瑾算计了,郁闷问道:“叔父,为何非要活捉他呢?黑夜乱战当中,活捉一个人难度很大、也很危险的......” “因为,那家伙肯定有张谊勾结倭寇的证据!” 何瑾这下脸色一凛,然后一脚踹在张仑屁股上:“快点儿去,活捉不到他,我的怨气就要朝你身上发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