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伙们,一个个红着眼围了上来,色厉内荏的何瑾猛然就挣脱薛伦的手,大叫道:“都乱喊什么喊!那个没诏书没诏书就恳请陛下,今日把诏书颁布下来啊。” “看看我的清平商行,难道没收购那些物资?就算要死也是大家一块儿死,但麻烦你们也动动脑子想想,我是那种活得不耐烦的人吗?” “嗯?”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又觉得有理:这小子虽说卑鄙无耻、奸诈狠毒,一大堆的缺点。但在贪财图利方面,他却好比貔貅,绝不会让投出去的钱打了水漂。 而且通贡互市一事一旦办成,的确就是十倍百倍的巨利。从这方面来说,何瑾的确没有骗他们,最多算是隐瞒了重要的情报 “好小子,你最好祈祷今日能办成此事。否则的话,可不是一死百了那么简单的!”事已至此,张懋也只能恨恨不已地说了句威胁的话。 “嘿嘿嘿放心了,这事儿我已布置好了。只要我等齐心合力,必然万无一失。”何瑾也讪笑着回了一句,为众人鼓舞士气。 可不料这话落下,登时引起那些越来越多的文官,齐齐呸了一声:“奸佞之臣,人人得而诛之!” “数典忘祖,简直不得好死!” “一群粗鄙贪财的乱臣,大明社稷迟早毁于你们手上!今日我等就是以死明谏,也不能让你们坏了祖制,坏了大明千秋万代的根基!” “还有你王华!你这道貌岸然之徒,想不到也与这群乱国之贼混在了一起,玷污我圣人子弟的名声!” 王华顿时更加郁闷了:我干什么了啊,我可一句话都没说 但勋贵武官们可都是一帮老杀才,哪儿能受得了这等辱骂?而大明的文官集团呃,怎么说呢,行事作风也很是不正常。 自程朱理学一统江湖,达到了巅峰后,便走向了排外的极端。其他人要是不遵从文官们的这些理念,他们就会跟疯了一样死磕到底。 再加上明代土木堡之变时期,发生过官员当朝殴死乱臣贼子的事件,且事后皇帝还只能称赞表彰,更给了文官集团们胆气。乃至于文斗不过瘾时动拳脚,竟隐隐成了官场上一种被提倡的潜规则。 一时间,文官这里越围越多,人人咬牙切齿。勋贵武官们也不甘示弱,瞪着牛眼恶声恶气继而就发展为一记眼神交汇后,一人开始问道“你瞅啥?” “瞅你咋地?” “你再瞅试试?” “试试就试试!” 眼见着半月才举行一场的隆重朝会,就要演变成飞沙走石的厮斗。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午门被打开了。 然后一个太监出来一扬拂尘,昂着脖子高声宣布道:“时辰已到,望日朝参,请诸官慢行” 看着午门内那些身穿飞鱼服,持戟按刀的锦衣卫,这些文臣武官们,才不甘地齐齐收起斗鸡般的眼神儿,恨恨不已地分为两列,按照品级排好队依次走入了午门。 然后何瑾就发现:自己悲催了。 因为他这个兵部职方司主事,可是个文官。走在文官阵列当中,前后左右的目光就跟钉子一样,扎得他浑身难受。 不过再看前面的王华比自己还惨,何瑾忽然就又有些想笑了:大概‘难兄难弟’,说的就是这样子吧? 然后,他又忍不住一回头,心中暗道:是不是啊,大侄子? 可惜,那个跟呆子一样的大侄子王守仁,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连回都回应一下何瑾的眼神儿。 很快百官过了金水桥,直抵奉天门的丹陛之前。此时文官在左,武官在右,两队相对而立,站在御道两旁。 皇帝的座位就设在奉天殿廊内正中,称之为金台。 随着天空一抹晨曦之色升起,头戴通天冠,一身冕服的弘治皇帝缓缓现身,腊月望日的这次朝参,也就此开始了11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