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也估摸着距离,猛然一擦眼角的泪,引燃了手中的神机铳。 明代朝廷统治者,向来极为重视火器。 朱元璋扫平群雄,朱棣北逐蒙元出朔漠,火器都立下了赫赫战功。其中明军当中的神机营,就是尽数装备火器的兵种。 随着李俊的一声令下,铜做的龙头夹着咝咝燃烧的火绳落进引药池,引huo yao瞬间被点燃。火焰沿着引火孔传进qiang膛,顿时又点燃了huo yao,迅速燃烧的高温气体,推动铅丸沿着qiang管前进 砰的一阵乱响,千余支qiang口喷出了小白花! 正举着武器乱糟糟冲来的最前方火筛铁骑,像被施展了什么妖法一样,身子猛然一仰摔落在马下。 只是一轮qiang响,便有成片的火筛骑兵被打翻。 他们骨骼被击断,内脏被震碎,鲜血猛烈喷溅,染红了固原城前的土地。不少战马也发出痛苦的嘶鸣,不是发狂乱奔就是轰然倒下。 剩下骑兵冲锋的气势,也顿时为之一挫。 然而令何瑾气愤的是,大明承平太久,这些神机营将士只掌握了火铳的运用。却做不到连番发射,一轮过后就开始乱糟糟地填装huo yao,给了敌军可趁之机。 “快,快冲上去!”阿古达木显然是见识过明军火器的,当即怒声吼道:“他们三息之间才能发射一轮,赶快冲上去!” 勇猛的火筛骑兵,闻听这声命令后,又鼓起了勇气。 他们是骄傲的,祖先靠着战马和弯刀,横扫了无垠的草原,统治了富庶的中原。就算到了现在,他们仍旧坚信只要胯下有战马、手中有武器,就能重现先祖的荣光! 然而,他们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 就在即将冲到拒马鹿砦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两支骑兵部队早已从固原的东西二门奔纵而出,加速了马力,犹如一柄剪刀狠狠地向他们剪了过来! “这怎么可能?”阿古达木彻底傻眼了,他想不通为何明军好像算准了一切,就等着他们前来送死一样? 明明是他驱纵着溃兵大举攻城,不论固原关闭还是打开城门,都是稳赢不输的局面。怎么一下子,竟变成了这幅模样? 不过,用骑兵来对付我们? 明军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只要在马背上,没有人能敌得过骁勇的蒙古勇士! 然而刚想到这里,拒马鹿砦之后的神机营,赶在铁骑们碰撞之前,又发射了一轮火铳。惨叫声顿时传来,不知该继续冲锋、还是向左右交战的火筛骑兵们,又倒下了一片。 紧接着,神机营将士再不恋战,护卫着溃兵退入城中。 有火筛骑兵已冲到拒马鹿砦之前,却忽然感觉身子一轻,直接连人带马,摔入了数丈深的壕沟当中。 这时阿古达木才明白,为何之前那个明军将领,要强调溃兵不可冲击拒马鹿砦了。不是怕自军毁了防御线,而是怕暴露了这该死的壕沟! 可就在他应接不暇中,徐光祚、马元章和陈寿率领的骑兵,便已滚滚冲入了来不及变阵的自军骑兵当中! 贴身惨烈的厮杀就此展开! 点点血色在战马激起的烟尘中,显得那样的微弱,但都代表着一条条生命的消逝。掉下战马的战士,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都毫无例外的被疾驰的战马踏成肉泥。 然而,明军毕竟占有主动的优势。 切入火筛军中后也丝毫不恋战,随着主将的冲锋继续撕裂着战果,冲击混乱着敌军的阵型,打击着他们的士气。 铁矟在战士忘我的狂呼声中大力刺出,或是碰上对方的兵刃,传出刺耳的铁器摩擦的声音,或是直接带起大蓬的鲜血,将对方刺落于马下。 刺眼的红色好像一团烈火,烧灼着徐光祚的眼睛和身体。 一双幽深黑亮的眸子中,微不可见地带上了几许血丝,死死凝视着前方那个暴跳如雷的敌军主将! 我不是佞臣啊 我不是佞臣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