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喜微微低头,开口道:“侯爷放心,我省得的。” 沈老爷送到门口,便止步不前,目送两个人离开。 那喜跟和庭一起,走到了巡抚衙门的前院,和抚台叫住那喜,上前捉住那喜的衣袖,开口道:“那将军,你这一趟能回燕都,也有我的一些功劳,你回去之后,要替我办些事情。” 那喜停下脚步,微微点头:“抚台你说就是。” 和庭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首先,要按照沈……沈侯爷的话去做,一定要告诉燕都朝廷,你我是被汉将绑出城的。” “尤其是……我,我是被汉将绑出城的。” “否则,我家人难以安全。” 那喜微微点头:“我会做的。” “再者……” 和庭低声道:“如果有机会,寻到我家里人,告诉他们,有机会的话,就搬出燕都,回老家也好,往南边来也罢,但是一定要离开燕都。” 那喜再一次点头应下。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抚台,依您看,我该……” 和庭飞快的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低声道:“宣扬汉将谋逆,是一定要宣扬的,不然你我二人,甚至你我两家的罪愆无法逃脱。” “一定要把开封的所有罪过,都推到汉人头上!” “至于沈……沈侯这边。” 和庭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反正他也不要求你替他做什么事情,那将军也不必放在心上,只当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然后,看局势如何,再行决断罢。” 那喜点头,对着和庭抱拳道:“抚台,犬子有些鲁笨,他留在这里,可能会说错话做错事,您如果有闲空,多教教他。” “放宽心。” 和庭长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这个时候了,你我两家,自然应当互相照顾。” …… 书房门口,沈毅并没有返回书房,而是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头也没有回,淡淡的问道:“你怎么看他们?” 薛威向前一步,站在沈毅身后,想了想之后,开口回答道:“末将觉得,他们只是迫于无奈才开城投降,并不是真心归复。” “沈公将来,还需要小心防备这二人。” 沈老爷哑然一笑。 “真心?” “天底下,哪来的那么许多真心?再说了,我要他们的真心做什么?” 沈老爷背着手,淡淡的说道:“那那喜回去,为了保全自身,一定会拼了命的说汉将的坏话。” “北齐的那个河南巡抚,被我留了下来,为了保命以及表忠心,他多少会帮着我做点事情,有他这个河南巡抚在,咱们后续打河南,说不定就会容易许多。” “你看,只要算准了他们各自的心思,就可以让他们,自然而然的替我去做事情。” “并不需要什么真心。” 沈老爷回头看了看薛威,笑着说道:“当然了,要是真能引得人诚心归顺,那自然是最好,也是最上乘的驭人之术,不过同样需要真心交换,有些太难了。” “我这种法子,只能勉强算是上等。” “你将来,也要多想一些这方面的事情,对于你做官做事,都有帮助。” 沈老爷轻声道:“毕竟这个世上事情太多,不是一部水师总要,就能全部处理妥帖的。” 薛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属下记下了。” 沈毅背着手,又问道:“开封守军,整编的怎么样了?” “已经彻底打散了。” 薛威低头道:“不过他们人数太多,不敢直接混入军中,只准备整编了一部分进入军中,差不多七八千人,都是汉人。” 沈毅默默点头,开口道:“再好好训练几天,然后把开封清理干净,你便可以领兵出开封,继续清扫河南其他州府了。” 现在的河南战场,看起来声势浩大,但实际上,这里永远只能是次战场,真正的战场,始终在北边。 而河南战场最大的作用,就是把声势搞得大一些,哪怕不能分散北齐朝廷的兵力,也要消耗他们的民心士气。 因此,河南的战事是不能停的,要一直不停的给到燕都压力。 薛威低头:“末将明白。” …… 次日,那喜的儿子那铎,领残兵袭击了俘虏营,从营中劫走了父亲那喜。 而他自己,受伤不轻,被淮安军将士留了下来。 与此同时,大将军薛威,留了一万人驻守开封,他带着差不多五万将士,离开开封城,开始追随裴大将军的脚步,进一步清理河南。 而沈老爷,因为开封没有文官的原因,不得已临时充当了开封知府的差事,好好的处理了几天开封的政事,稳定了城里的局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