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托了,还、有,委、委屈你了……” 甄珠从他胸前找出了药,闻言一哽,“我委屈什么!” 计玄一笑,脸颊上腾起两朵红云。 甄珠忙着看他的伤势,并没有看到。 甄珠自然没有察觉到他的那些许不自在,确认了他身上的几处伤口虽深,却好在未伤及内脏后才松了一口气,没再坚持要去找大夫,转身出去问小二要了干净的热水和布巾,回来便专心地开始扒计玄的衣服。 昏黄的灯光下,被鲜血浸的湿淋淋的衣物被小心翼翼地扒下,男人健硕的躯体一点点显露出来。 健壮的胸膛,坚硬的腹肌,还有宽阔而结实的肩膀以及有力的背脊……若是在平时,甄珠说不定还会有些别的心思,然而此时,她眼里却只有那健壮躯体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哪怕脱了裤子,她也目不斜视地只看着伤口,虽然不熟练,却也愈发冷静地擦拭,然后上药。 浑然没有一点女儿家看见男人裸体应有的羞涩,仿佛一个真正的大夫一般。 反倒是计玄脸上的红云盘旋了许久,直到看到她这样冷静的反应,那红云才渐渐地消退了,化作他眼里的一道暖意,让他撑着疲累的身体,不舍得闭眼地看着她。 “好了!” 扔掉染满血的布巾,甄珠长舒了一口气,不敢再给他穿上衣服,怕弄裂了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只轻轻将薄被盖在他身上,然后皱着眉道:“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去医馆再那些药,只这样包扎还是太草率了,万一发炎就糟糕了。” 计玄定定地看着她。 甄珠这才发现他的目光,奇怪地摸了下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原本白皙无暇的脸随着她的动作染上了一抹鲜红。是他的血。 计玄的目光移到那抹红上,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也没有提醒她,片刻后才开口。 “……你不问我为何这样回来么?不问——阿朗怎样了么” 甄珠一愣,手中的布巾不自觉地握紧。 计玄叹了一口气,费力地伸出手,用力握紧。 “放心。”他说道,“阿朗没有死。” 甄珠的双眼陡然亮起来。 然而他的下一句,却又让她骤然呼吸发紧,“我翻遍了所有的尸首,都没发现阿朗的,当然——也没有发现义父的。” 计玄看向她,声音仍旧镇定着,眼里却有些掩不住的茫然,仿佛一个贪玩很晚才回家,却发现家已经不在原处的孩子。 “义父的据点被袭击了,是官府,或者说是崔相的人干的。” “据点原本留守有三百五十人左右,我等到天黑,一一去数去找,最后只找到三百三十具尸体,没有义父,也没有阿朗。” “可也没有任何记号。以往义父要从据点撤离时,总会留下一些只有我和少数几人知晓的记号,哪怕再匆忙也不会落下。但是这次没有。我把附近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任何记号,也没找到义父的踪迹。” “要么是当时太匆忙,义父根本来不及留下记号;要么是……”下一句,他哽住了没有说出口。 要么是,计都觉得他已经不值得信任,所以没有留下记号。 想到这里,计玄便胸口一痛,下意识地略过了这个可能,继续讲述道: “然后我又找到了官兵的营地,几番打探,甚至劫持了官兵首领,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