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意见不一,段峰压力山大,眼见敌人越来越近,段峰只觉得自己手里的望远镜在不住地打颤,虽然天寒地冻,他却觉得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浑身滚烫无比。 “豪情归豪情,冷静归冷静,刘师长说过,五行不定,输得干干净净,我要是没找到打点,哪敢如此愠而致战?”老队长的话突然浮现在耳畔,一遍一遍地撞击着段峰的耳膜。 对啊!当年在段谷,情况与现在何其相似?外有重兵,内有敌人的指挥机关,可老队长毫不犹豫,他说:“同志们!记住,待会儿猛冲猛打,快打快收,抓一把就走,谁也不许恋战!” 咬着牙,喘着粗气,段峰努力扩大着自己的决心,如果说这么多年来他和老队长学到了些什么,最重要的一条就是—— 敏锐地把握战场机会,不机械地执行上级命令,敌变我变,机断专行。 眼下,战机稍纵即逝,段峰决心放手一搏。 “同志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样吧,留下一营作战,二营三营押运弹药立即转移,向南十公里待命,半小时后如果我们不能追上来,你们就撤退!” 陈政委立即明白了段峰的意思,他点点头:“嗯,这倒是个办法,我同意!不过,由我留下,你带二营三营转移。” 段峰听的不大入耳,“不行!我是军事主官,必须由我指挥!不要再争了,我的好政委,你们安全撤离,我们就能放手一搏!” “我说,这么大的阵仗怎么能没有我二虎?我也留下,二营也留下!”二虎凑到段峰跟前,气壮山河地请求道。 顺子也站了起来,正要开口,段峰却怒了,“搞什么搞?立即执行命令!谁再唧唧歪歪军法从事!” “是!”二虎和顺子无奈地回答道。 段峰不再看他们,转头命令大虎:“大虎,传我命令,立即下山!一连击其首,二连断其尾,三连猛攻侧翼,猛冲猛打,快打快收,抓一把就走,谁也不许恋战!” “是!”大虎霍地起身,兴奋得两眼发亮,他抓起花机关枪,冲着一侧一摆手,一营的战士全都肃立而起,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陈政委长叹一声:“唉,是福不是祸。二虎,顺子,咱们转移!” “不是?咱们就这么走了?不管他们了?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二虎不情愿地嘟囔道。 “胡说!咱们撤走,他们才能轻松上阵,咱们保住弹药,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支持!” “政委说的是!二虎,别磨叽了,快走!”顺子猛地推了一把二虎。 “嗨!”二虎长叹一声,“狗日的段峰,又不带我玩。” 在别人眼里,战争是血与火的搏杀,在二虎眼里,那就是个游戏。 …… 天已漆黑,车灯闪闪,沉闷的引擎声不住地传来。 三路人马沿着山盱小道飞奔而下,众人无不明白,只有抢在敌人前面摸到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才能突然发起攻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负责“击其头”的大虎带着三连在西侧的灌木丛中飞快地运动着。他半弯着腰,汗淋淋的狗皮帽子已经掀到头顶,高而亮的脑门汗珠直冒,胸前的衣扣除已经解开大半。 他把花机关枪揽在怀里,用体温温暖着枪栓,两条腿灵活地在岩石和枯草间跳跃,一双深邃的大眼睛瞪得老圆,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的公路。 就在他刚刚冲到公路边时,几十米外的拐角处忽然出现一条游动的火龙,闪亮地、曲折地、飞快地向眼前驰来。 必须挡住敌人! 否则一切就是竹蓝打水!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世界上的一切就被大虎遗忘了。 “打!——” 他举起手里的花机关枪猛地一挥,用变了调的嗓音怒吼一声,随即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哒哒哒!哒哒哒——” 无数团耀眼的火光亮了起来。 同时,密密麻麻的手榴弹呼啸而起,天空中像飞过一群黑麻雀,乌央乌央的罩向车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