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下来,乌云一层层堆积,衬得月光有些暗淡。 静谧的山谷中,有一堆跳跃的篝火,篝火旁,孟占山被捆在一块石头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火苗“噼噼啪啪”地响着,映红了孟占山的脸。 清儿抱膝而坐,凝神打量着身旁的大个子,见其面无表情,宛如老僧入定,但其下颌却吊着松针般茂盛的胡茬,显得一脸彪悍。 这真是个怪人,一副铁打铜铸的样子,可言谈举止却像个书生。 清儿的心里不禁纳闷——唉,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孟大哥——” 清儿轻声呼唤,她对孟占山的称呼己作了个小小的改动,由大个子变成了“孟大哥”。 “什么事?大小姐?” “对不起,我不是一定要捆你,我是怕二堂主见怪,他可是个难缠的人。” “嗨,没事?你捆的这么松,还把双手留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可是……”清儿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往下说些什么。 “别多想了,有吃的吗?”孟占山忽然问。 “有,给你留着呢。” 清儿轻快地一笑,转身从锅里拿出一个杂面饼子,里面还卷着白玉豆腐。 “谢谢……” 孟占山伸手接过,正要往嘴里送,却听见一声暴喝: “放下!——” 孟占山吃了一惊,抬头望去,却见二堂主带了两个彪形大汉远远地走了过来。 “咦?——师哥,你怎么来了?”清儿惊讶地问。 “我来看看…… 大小姐,不是我说你!让你审问他,你倒可怜起他来了,这捆得这么松,还给他吃食!” “怎么啦?我都问过了,人家就是个算命的。” 二堂主“哦”了一声,把孟占山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冷笑道:“算命的?……哼哼……算命的怎么跑到山里来啦?” “兵荒马乱的,没什么买卖,所以跑到山里来采草药。”孟占山淡淡地回答。 二堂主皱了皱眉,突然从腰里抽出一柄匕首,放在手背上漫不经心地拍打了两下,猛然抬头道:“马栓!给我拉远点——砍了!” “是!” 两个大汉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就要拖拽孟占山。 孟占山一惊,刚要发话? 一旁的清儿早已娇咤一声:“且慢!——敢问师哥? 你为什么要杀他?” 二堂主扭过头来? 恨恨地说:“哼!此人必是奸细,躲在山里跟踪我们。” 孟占山挺了挺腰杆,“我说,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二堂主一怔,走到孟占山身边,耸了耸鼻子,像是在嗅着什么,突然间放声大笑: “哈哈哈!……还挺会说话? 看来是喝过墨水的……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说着,他突然抓住孟占山衣领,用力一分,只听“嗤啦”一声? 孟占山身上的褂子己被迎面扯开。 火光下? 裸露的胸膛虽然发白,却散布着一道道瘆人的伤疤? 有的凹进去,有的凸出来,任谁一见,都会生出一种震撼的感觉。 "哈哈……还说不是奸细,你不光是个奸细,还多次负伤,是不是?……你小子一定是个探子,想对我来说不利,是不是?” 清儿目瞪口呆,颤声道:“你……你真是个奸细?” 出乎众人的意料,孟占山显得异常镇静,他整了整扯开的衣衫,不惊不乍地说: “二堂主,你误会了……我说过,我是个采药的,这一身的伤疤,是年前采药时摔下悬崖落下的,我不是探子。” 二堂主一阵狞笑,突然伸手就是一巴掌,嘴里还大声咆哮:“胡说!那是枪伤!你骗不了我!” 孟占山噗哧一笑,抹了一把嘴角渗出的鲜血: “我说,二堂主,有挨过这么多枪还不死的嘛?……有吗?…… 再说了……我要是个探子,会傻乎乎地躺在大石头上等你们抓?……真是可笑……” 二堂主愣住了,他被孟占山问得哑口无言,脸上煞气顿减。 突然间,这家伙猛一眨眼,大声叫道:“来人!给我拖出去!照砍!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奸细!” “慢!——” 两个大汉才要动作,清儿唰的一下拉开衣襟,把斜插在腰里的盒子炮拽了出来:“谁敢?……我看谁敢?……” 两个汉子愣了,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二堂主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终于把口气缓了下来:“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