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对他笑过,周身气势低冷下去,看着她,压抑隐忍的样子,却终究忍不住问:“萧怀信是怎么劝你背叛我的。” 贺兰香:“他说——” 谢折杀了你的丈夫,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恨他? 真话险些宣之于口,贺兰香抬眼对上谢折的那双黑眸,瞬间便又清醒了过去,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都这个时辰了,你再不回御史台待着,当心被人发现,说你藐视律法,再朝陛下参你一本,关更久。” 谢折没等来她的回答,心里已猜到七分,嗓音便有些发冷发沉,道“回不回,是我的事情。” 言外之意:用不着你管。 贺兰香装听不懂,放软了声音,好生劝道:“可御史台与这里离得颇远,临近晌午人又多,将军还是早点上路要紧。” “御史台与这里离得远,……”谢折重复着她这句话,突然大迈一步,高大的身躯立在她身前,投下的阴影笼罩住她整个身体,目光灼灼看着她的眼睛,问她,“那你觉得,我和你离得是近是远。” 贺兰香愣了下子,在谢折历来无光的眼里竟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之后笑出声,别开脸不再看他,改为看着那对相思鸟。 笑声落下以后,她的声音亦随之沉下,变得苍凉,道:“我想到你几次救过我的命,又为我留下来不去辽北,就觉得你离我很近。” “可一想到你杀了我的丈夫,我就又觉得,你离我很远,非常远。” 谢折听后,久久无声,转身离开。 * 月底,天气阴沉,寒气氤氲,天色实在太早,街上尚且没有几个人在,整条长街都萦绕一层薄雾,幽渺如世外仙境,不像人世。 “驾!驾——吁——” 出城的路上,马车突然停下,郑文君在车内睁眼,道:“怎么了。” 赶马小厮道:“回夫人,前头有个叫花子挡在路中间,您稍等,小的这就把他踹到一边,绝对不误您礼佛的时辰。” 郑文君眉梢稍皱,“等等。” 她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有一个人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浑身脏污,蓬头垢面。 她有些于心不忍,便下了马车,走过去弯下腰,轻轻推搡着乞丐,柔声道:“醒醒。” 对方毫无动作,显然死了过去。 但郑文君感受到这人的身躯尚不僵硬,说明还有一线希望在,便命随从将其抬起,就近找个医馆救治。 过程里,她将乞丐覆盖在脸上的头发拨开,结果一眼下去表情顿时大变,惊诧不已道:“这……这不是正儿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被他娘带到南边生活了吗?” * 月沉日升,天光初霁,贺兰香照例由医官请平安脉。 “胎儿一切皆好,夫人且好生休养,切莫大喜大悲,务必每日心平气和,只等瓜熟蒂落。”医官道。 贺兰香摸着肚子,算计着假的怀孕日子和真的怀孕日子,猜测到时候孩子久久不出生,定会遭人猜忌,所以最好还是按照假日子将孩子生出来。 可,她有点下不去那个手。 刚怀孕时她十分心狠,觉得总共就隔那一个月,大不了到了时候便喝催生汤强行催生,总之不能让人怀疑到她的头上。 可这几个月下来,经过了开始时的孕吐折磨,和后面的胎动煎熬,她竟对这烦人的小家伙生出无限怜惜,如果强行催生,势必先天不足伤害身体,能不能长大成人都还另说。伴随怀孕的日子愈来愈长,她如今更想让她的孩子好好生长,到了对的日子再出来,健健康康的,没病没灾,那些便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将这弱小的生命早早带到世上干什么呢,这破世道,哪里比得过娘肚子里安全。 这时,肚子又动了一下,仿佛是里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