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自处?” 谢折打量着面前的甲鱼裙边汤,仿佛思忖这乌龟壳子有什么值得入口,道:“辽北军营若那般轻易臣服,当初便不会军纪崩坏那么多年。” 贺兰香:“可是……” 这时细辛说这汤是大补之物,他便将汤顺手端到贺兰香面前,道:“吃你的饭,少操心那些。” 可贺兰香却忍不住想多,喝着汤,不由便锁紧眉头,“我虽恨不得他打个大败仗丢尽风头,到底大局为重,可若依你之言,辽北军士没那么服管,那到了战场上也不服王延臣,万一兵败如山输给了蛮子该怎么办?你不在他们头上压着,他们再如以往自相残杀怎么办?” 谢折这时抬眼看她,启唇说:“我若是走了,你该怎么办。” 贺兰香一怔。 三日前她对他好一顿“严刑”拷问没能将这点实话从他嘴里逼出来,此刻心平气和的,他竟将内心之言脱口而出。 气氛静下,晌午灿阳折入房中,投在满案饭菜上,明亮生动,充满烟火气。 半天过去,贺兰香说不出话,眼眸垂下,没再去看谢折的眼睛。 两个人龌龊之事做了那么多,什么花样的没试过,什么淫-乱的没玩过,面对他,她早已不知羞耻为何物。 如今只这简单一句话,竟勾起贺兰香三分复杂羞涩,如情窦初开的少女似的,内心小鹿乱撞,难以平复。 “再说了,也不见得便一定是王延臣。”谢折打破寂静。 贺兰香瞧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折却不再多说了,他这些年来吃惯了粗糙军粮,对这满桌精细之物无从下口,没怎么动筷子,监督着贺兰香用过饭,便回御史台继续蹲他的大牢了。 。“ “辽北战事在即, 臣自请命带兵前往辽北杀敌,护我大周长治久安,望陛下成全!” 长明殿内, 夏侯瑞卧在龙榻,咳嗽不停, 外面是王延臣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浪潮一样席卷在年轻的帝王身上,投下偌大的阴翳, 阴魂不散。 王元琢从内侍手中接过药碗, 走到榻前, 舀起一勺漆黑苦涩的药汤, 道:“陛下,该吃药了。” 夏侯瑞经宫女搀扶靠坐,极力压抑住咳嗽, 苍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胸口大起大伏,启唇嗓音沙哑, 细若游丝, “外面是谁的声音。” 王元琢俯首, 面无波澜,“回陛下, 声音乃是提督王延臣。” 夏侯瑞唇上浮出丝笑意,喜怒难辨,:“我说这么耳熟, 原来是琢卿的爹啊。” 王元琢沉默。 夏侯瑞含住一口汤药,艰难吞咽下去, 吐出两口粗气,轻嗤着道:“王爱卿是个人才,但他老了,辽北天寒地冻,朕不想害了他。” 他抬眼,“你知道,朕想要用谁吗?” 王元琢低头不语,姿态谦卑。 “论文韬武略,知根知底,琢卿,朕舍你其谁啊。” 王元琢动作一滞,将药碗交给内侍,伏地叩拜,“臣惶恐!” “不必惶恐,”夏侯瑞道,“朕知道你有那个能力,只不过你被你的父兄藏得太深了,他们有意遮掩住你的光芒,所以你才会怀疑自己,觉得不能担此重任,但朕相信你可以。” “陛下三思!臣不知兵法,不近戎马,臣——” “你怕了?” 夏侯瑞懒洋洋的,带着些抱怨地道:“若是你兄长在这,他此时已经在叩谢皇恩了。” 王元琢倏地哑口无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