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香要的便是这种效果,闻言也看了眼谢姝身上的打扮,笑道:“和我不搭,便和你搭了?我已为人妇,自然不好穿红着艳,倒是妹妹你待字闺中,又是二八妙龄,整日穿这一身老气横秋的颜色做什么?” 从初次见她到现在,贺兰香发现谢姝就离不了深绿深棕那几样子颜色。 王氏道:“总算有人敢说她了,在家便是这个做派,我和她爹若训她两句,她自有一万句在后面等着,根本不让人开口。” 谢姝刚消停下来,闻言又要急眼,“那还不是你和爹总数落我是小孩脾气!我不想像小孩,所以才穿得老成些嘛!” 贺兰香哭笑不得,道:“可一个人老成与否,又岂是穿什么能决定的,那样岂非太过浮于表面?走,趁着天色还算早,我将你重新打扮打扮,否则再看你下去,我的心情都要闷了。” 谢姝忍不住嚎嚎,极不情愿的样子,被贺兰香硬拉回房中。 等再现身,她就已经头顶玉兔髻,戴琉璃步摇簪,身着桃粉色刺绣妆花齐胸襦裙,上着胭色百花飞蝶短衣,水葱色的半臂,臂弯绕了截霞色披帛,一身活泼亮色,春意盎然。 王氏眼前一亮,只当自己又多出个新女儿,直言以后便照着这么打扮。 贺兰香给谢姝掖着披帛,笑道:“我也没想到,妹妹穿我的衣服,倒比我自己上身还要好看。” 谢姝红着脸扭捏:“嫂嫂又在胡说了。” 贺兰香:“天地良心,我可没有胡说,你日后就照我今日给你搭的这身这么穿,保证整个京城的小女郎都没你出挑夺目。” “天呐,你可别说了,再说我要飘起来了!” 王氏坐在椅上,看着她二人的样子,开始是笑,后来不知想到什么,默默发起了怔。 贺兰香有所留意,转脸询问:“婶母在想什么。” 王氏回过神,看着贺兰香的眼神便又柔了些,“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个人。” 谢姝接话:“娘又想到了我舅母么?” 王氏点了点头。 贺兰香不由讶异,“王夫人?” 王氏怎么会忽然想到郑文君。 谢姝道:“嫂嫂你不知道,我舅母过往是个极会打扮的人,眼光也出挑,我娘以往还未出阁时,每日衣服妆容,都是我舅母给她搭的,后来我娘嫁给我爹,也就少有机会了,再后来我舅母又因我三姐的事情郁郁好些年——” 贺兰香听得正专心,王氏起身咳嗽一声:“天色不早,该上路了。姝儿,进宫以后,管结实你的嘴。” 谢姝立马会意,不再往下说了,撇了撇嘴挽住贺兰香的胳膊,赌气似的,“嫂嫂和我一车,我娘自己一车。” 贺兰香笑着应下。 内心的狐疑却越起越大。 三姐的事情郁郁好些年……王朝云出过什么事? 她未多问,与这母女二人出门上了马车,前往皇宫。 将近一个时辰过去,马车停在朱雀门外,三人下车改为盛坐软轿,前往内廷西内苑。 宴席要在酉时二刻开始,中间的时光,女眷们都要在西内苑打发。 贺兰香本就没睡饱,加上宫道沓长,在轿子里不自觉便打起了瞌睡,直至轿子落下,细辛多喊了她两声,方悠悠醒来。 下了轿子,她头脑还未清醒,只听谢姝一声兴高采烈的“舅母!”,顿时把她惊回了神,放眼望去,只见西内苑中雕梁画栋,假山绕水,溪流潺潺,溪边亭台林立,里面坐满华服贵妇,或下棋,或赏花,促膝长谈,笑语晏晏。 郑文君便坐在左手边的水榭中,正与同样身穿诰命服的命妇说话,闻声转脸一望,顿时眉目生笑,起身迎去,与王氏问好。 正寒暄,郑文君注意到谢姝的装扮,欣喜道:“姝儿今日穿得真好看,跟从画上飞下来的仙女一般。” 谢姝高兴,将贺兰香推到身前,“都是我嫂嫂的功劳!” 贺兰香乍一对上郑文君温和善意的双目,短暂失了下神,之后便福身行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