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而没有了朝臣明言阻挠的稷旻,做起事来也越发果决利落。 由李非儒搜集来的边境境况,以及古剌人意图毒杀夏国君主,甚至妄图对漕运线动手脚,险些害死周边百姓的种种,都将成为定罪名目。 太子终得嘉德帝首允,开始调动兵马,紧张的氛围似在宣告着一场不可逆转的大战。 与此同时,由稷栩亲自押送的古剌奸细也在快马加鞭往回赶,结果即将分晓。 “真是不明白,既然抓到奸细,为何不早日审问,一定要千里迢迢送入京呢?送消息和送人,分明前者更简单些。” 朝中风云变幻,后宫也跟着议论纷纷。 几位学规矩的准皇子妃趁着中途小憩,凑在一起说话,话题不离如今最受人在意的事。 “当然要送进京来。”冷清的女声传来,几人望去,只见江慈一身素裙走进来。 她因病告假时,她们几个还怀疑过她是不是受三殿下偏袒,允她回府歇着不必受这罪。 此刻忽然见到她,几个小娘子面露诧异之余,又像是想到什么,噤声不语。 江慈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像是不曾察觉她们神情一般,继续道:“从行宫开始便一直有古怪之事发生,太子殿下几度怀疑是古剌人所为,可面对这样的质疑,朝中非但没有探究到底,倒是反过来质疑太子的质疑,觉得那些可疑之事都是太子故布疑阵,有心引导。” “所以,被抓获的这几个古剌人就成了太子最好的证明,但也因此叫人怀疑朝中是不是还有人与他们勾结卖国。此前太子就受质疑,现在牵涉到我朝内部,他就更要谨慎。” “五殿下未必审不出结果,太子也知道带消息比带人更便捷。但要打消质疑,就必须由圣人公审。” “不过,殿下和五殿下一定会趁此机会找出更多证据来为此事证明,所谓公审,不过是为堵住一些人的嘴。” 她一番话说的固然在理,可正因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才更显诡异。 在场无人不知,事发时前朝大殿上气氛异常,只因有人开始怀疑,真正在暗中安排这一切阻挠太子的,是颇有挣功露脸之嫌的三殿下稷阳。 这个时候,江慈理当避嫌才对,没想她竟这样敢说。 是以,几位娘子只尴尬笑笑,找了个话题遮掩过去,再不多说。 江慈没事人一般,向教导默默问了安,便开始准备学习今日的礼仪规矩。 散学之后,几位娘子匆匆离去,半句话也不愿多说,江慈也不在意,自己收拾好走出大殿,意外碰到了等在那里的稷阳。 明亮日头下,稷阳穿一身浅色圆领袍,玉冠束发,公子如玉,冲她浅浅一笑时,当真应了他的名字,灿阳绚烂,光华耀眼。 只是这份姿态落在江慈眼中,已激不起半点涟漪。 然而,她依旧露出清浅的笑容,朝他走去。 稷阳将她上下一打量:“之前才听说你告病在家,今日怎么又进宫了?” 江慈眼帘微垂,复又抬起,载着清澈的笑意看着面前的男人:“殿下明明知道,告病在家只是个幌子,是阿慈自己需要一些时日想通,如今想通了,自然要做该做的事情。” 女人的神情和语气,都让稷阳的眼神多了几分光彩。 那日他曾说过,即便她猜到一切,他也不会为难她。 她若愿意陪在他身边,那他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