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因为,圣人皇后同行,朝臣必该跟随,肯定少不了韩唯。 她现在急于把一些问题弄清楚,若关键人物一个个走的老远,岂不是鞭长莫及? 可这个情况,玉桑不想求稷旻,若叫他也觉得她是在失望难过,可真是扯不清了。 江薇见她不听劝,还是这幅样子,气鼓鼓跺了一脚:“真是高看你了,你便在这里委委屈屈难过吧,叫外人笑死你才好!” 玉桑看着江薇离去的背影,心道,年纪不大,心思怎么这么复杂?不累么? 没想,江薇刚走,江钧派人来找她了。 “三娘子,太傅有命,让您赶紧换身衣裳,随奴才去一趟衙署。” “衙署?”玉桑偏偏头,奇道:“祖父上值处,我去做什么?” 来人有点急:“来不及解释了,您赶紧的吧!” 玉桑想着衙署之地多事男官,她这样花枝招展的去未免招摇,遂选了一套枣红骑装换上,发髻散下梳作男子发式,革带束腰脚蹬皮靴,走出时险些晃了等候之人的眼。 天爷哦,三娘子还不如就用女儿装扮,若她这幅面貌真是个男儿,怕是要将诸多郎君娘子们一道祸祸了。 可时间紧迫,来人只能带着娇嫩小郎君玉桑前往衙署。 彼时,衙署的氛围略显紧张。 韩唯闲倚座中,含笑看向面色沉冷的江钧:“本官近来拜读乐游公著作,心中钦佩万分,又因对漕运略懂一二,恐太傅任职之初多有不便,才向圣人自荐愿辅助太傅。” “太傅若反对,大可明言,又何必推三阻四,好不痛快。” 说着,韩唯目光轻转,望向坐在一旁的稷旻:“还是太子殿下连这也有自己的安排?若是如此,下官当即回去向圣人复命,请圣人收回成命便是。” 韩唯今日前来,竟扬言要做江钧的副手。 他一向心高气傲,自诩大能,此言此行,说是纡尊降贵也不为过。 署中其他僚佐不敢表态,跟着和稀泥,唯有江钧谁的面子也不卖,直接拒了。 韩唯一点也不意外,只是要一个明确说法。 没想,江钧拒绝的干脆,原因却迟迟不明言,直至稷旻听到风声过来,这局面还僵着。 慢慢的,也有人咂摸出韩唯的此来未必是真要做江钧副手。 他纯粹是来搞事情的。 治漕大权今已在太子手中,韩唯和三殿下都无望了。 谁想韩唯转身就卸下一身锐气,放低姿态来掺和,不求手握大权,只做副手,若这样还将他拒之门外,太子便有结党之嫌。 即便要拒绝,也得有一个完美的,圣人都认可的理由来拒绝。 让韩唯这张嘴去回禀圣人,指不定给上多少眼药。 是以,局面便僵着。 江钧不着急解释,韩唯乐得添堵,稷旻淡然旁观。 直至江钧的人领了个纤弱窈窕的“小郎君”走进来。 “太傅,三娘子已带到。” 堂中的寂静瞬间打破,若有若无的骚动此起彼伏。 江钧眼珠轻动,嘴角挑了一下。 稷旻转着手中茶盏,眼神玩味。 只有韩唯,在看到玉桑作男子打扮出现那一刻,他淡然自若的神情,忽然就沉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伴着火气的不详预感。 她已不是第一次搅和他的事了。 难道江钧这老头…… “来了。”江钧缓缓起身,双臂轻动向后负手,广袖随之甩于身后。 玉桑眼珠滴溜溜的转,几乎是第一时间将所有人的神情瞄了一遍。 既是江钧叫的她,必是含着什么动机。 祖父又在搞什么? 饶是心中挤满了十万个为什么,玉桑面上依旧镇定,上前向诸人行礼。 眼见她越发长好的身段儿裹在一身利落骑装中,稷旻舌尖舔牙,眼神在她身上刮了一遍又一遍。 竟敢穿成这样出来。 好得很。 稷旻轻笑出声:“看来,江太傅已有答案了,韩大人可明白了?” 仅此一句,玉桑飞快推测—— 既有答案,必有疑惑,稷旻主动提韩唯,显然是韩唯向祖父质疑。 玉桑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