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草亭延伸向溪流的一处站台,月光似水,照在茶溪上。陈郁饮了一碗酒,有些许醉意,他坐下身子,靠着一侧竹栏,赵由晟站在他身旁,身姿挺拔,风刮得他的袖子乱舞。 “我跟远涯去番坊玩,拜访居住在泉州的奇人,有时能从他们身上听到稀奇古怪的故事,阿剩,你知道海玉魄吗?” 陈郁收拢被风吹乱的衣襟,月光照在他仰起的脸庞上,脸颊莹莹发光。 “哦,不曾听闻。” 赵由晟背起手,他笔直的身姿在坐地的陈郁看来,昂藏七尺般。有他相伴总是让人安心,感到惬意和满足。陈郁模仿起远涯讲故事的技巧,细致的讲述龙屿的龙,海眼,海外番王,还有海龙的额中之物——海玉魄。 “阿剩,人世间,是不是真得有能起死回生的宝物?”陈郁瞪大眼睛望着由晟,从小阿剩就似乎什么都懂,总能给他解惑。 “人死怎么可能复活,不过是水手的传说罢了。” 赵由晟的尾音消失在风中,他的心情颇微妙。 “喝酒,来,人呢?” 醉醒的俞恩泰在草亭上寻人,正因寻不着酒友而叫囔。 想他喝得烂醉,恐失足坠溪,赵由晟和陈郁一起回去找他。 三人结伴返回斋舍,俞恩泰摇摇晃晃走在前,赵由晟和陈郁在后,月色正浓,四周寂静。 斋舍房门一开一关,眨眼功夫,俞恩泰已趴床睡去,赵由晟在自己的床边脱衣,陈郁挑亮油灯,屋中实在昏暗。本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若非来此地,陈郁怎知原来一盏小小的油灯,照明如此有限。 陈郁坐床脱鞋,解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脱去穿在外头的一件衫子,只剩一套贴身的衣物,他回头去看由晟,对方也是脱得只剩入睡时穿的衣物。陈郁很期待呢,他们好些年没有枕并着枕,躺一起夜聊了。 赵由晟躺下床,陈郁立即靠上来,身子挨近,他孩子气般抱住瓷枕,趴床乐呵呵道:“阿剩,还记得以前我在你家过夜吗?” “记得。”赵由晟躺得平直,面对床顶。 “夏夜里,阿香会给我们准备西瓜,还有冰饮子,你还会给我讲故事。” “嗯。”赵由晟记得,有好几个这样的夜晚,留着愉悦的记忆。 “阿剩,说一个吧。” 陈郁侧头去瞅由晟,看到由晟垂下的发髻,他伸手去摸了下他的头发,阿剩头发还是又硬又扎手。 “不说。”赵由晟仿若不知道陈郁的动作,他抬手放下纱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