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眸子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像透而凉的夏日池水。 那我呢? 严久深没懂什么意思,但坐在前面叹了一口气的白为年却懂了。 我有空能来看看你吗? 你住几楼。白为年略有不开心地给严久深提醒。 三楼,出电梯左边那户就是。严久深笑了笑,小朋友有空找我玩当然欢迎,不过要到晚上了,还是等我过来找你吧。 好哦。 车窗缓缓地合上,严久深的身影也很快在视线里消失了。 池岁慢慢地回头,看着车一路开到地下停车场,然后跟在白为年身后上了电梯。 电梯门开的刹那,他就紧张了起来。 他知道白舒语和白为年都是他的家人,而且是对他好的家人。 但是,也是只见过几次面的家人。 他不知道应该要用怎么样的态度或者神情去面对,只好一直保持沉默和拒绝。 但是又希望着什么。 矛盾又奇怪。 不用紧张,也不用太在意我们,白为年找出钥匙开门,轻轻地将手搭在了池岁的肩膀上,你就当,在一个熟悉的邻居哥哥家吃个饭借住一下。 就像,严久深那样的哥哥。 虽然但是,不得不承认,严久深哥哥的名头真的很好用。 白为年看着稍稍不那么紧张的池岁,叹了口气。 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日记本里从中间的某一页开始写上了严久深的名字,到后面日记所有的事,就都有了严久深的名字。 当然他记得最清楚的一句,是: 他像哥哥一样 当时看见这句话的时候,他隐约的觉得,或许池岁在某些时候是需要一个哥哥的。 但上一世,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母亲忙前忙后,在白舒语问他为什么一点都不关心的时候,理性地分析池岁。 您离开他的时候,他还很小,和您不亲近也理所当然。 至于我,他连见都没见过,估计在他眼里我只是个陌生人。我虽然可以关心他,但或许他根本也不需要一个陌生人的关心。 后来,他认为,是需要的。 因为他不是彻底的陌生人。 严久深跑出来的时候,就把家里的钥匙扔了。 他站在门口敲开了门,两位大忙人真的都在。 他妈妈倒是脸色平常,但他爸爸一脸压抑,好似酝酿着什么暴风雨。当然,熟悉他们的严久深知道,在今天这样一个日子里,不论有什么暴风雨,两人估计都不会放出半个雷来。 生日,还是满十八岁的生日。 从小就很看重生日的两位大忙人,是不可能在这一天发脾气的。 如果他再讲究点,生日当天许的愿望是前几日闯的祸一笔勾销的话,那么生日过后的好几天,只要他不折腾出新的祸来,基本上就算过去了。 常规的吃一顿满汉全席,再常规的来一碗长寿面,然后按照流程摆出蛋糕,开始许愿准备吹蜡烛。 今年十八了,许什么愿,掂量清楚。憋了一整天暴雨的父亲,忍不住放了个四分之一的雷。 严久深估摸着,前几日那通电话把他给气着了。 我觉着,年年这么过生日,过得跟个机器人再生产一样也闷得慌。严久深双手合十,准备许愿,你看你们俩,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憋着一股气骂不出也不是个事。 又不想看见我,还要迫于家庭传统叫我回来过生日。 严许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刚要说话警告严久深十八岁生日别像之前那样瞎乱来,就被气炸了。 我掂量清楚了,为了家庭和谐,你好我好大家好。 今年生日愿望就是,希望严许同志把我立刻马上赶出家门。 严久深坐在楼下的座椅上,手里还拿着一块刚刚切下来一块的生日蛋糕。 被赶出家门了。得偿所愿。 他坐在长椅上看着生日蛋糕思考了一会儿。 蛋糕是好吃的,但一会儿是拿着蛋糕去找小朋友呢,还是吃了再去找小朋友? 但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到小朋友的身影从他眼前晃悠了一下。 他没坐在他家楼下的长椅上,而是往前走了走,坐到了白为年那栋楼下的长椅。 刚好在他面前不远处还有个垃圾桶,方便他扔垃圾。 但他还没扔,池岁站垃圾桶旁边扔了个垃圾。但没上去,就站在楼下好像在等什么人。 没等一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