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迈进了一只脚,易长安就募地身形一顿,飞快地将干帕子遮挡在胸前,结结巴巴地唤了一声:“太子殿、殿下,你怎么……” 一向待人温文有礼的太子燕恒怎么也会做出这种不声不响入人内室的事? 燕恒凝目看着眼前乌发如瀑披肩的女子,心头的忐忑募然化做一片急跳。 女子新浴出来,随意穿着一身洁白的中衣,宽松下隐约现出纤侬有度的身材,眉目楚楚如新墨画出,双颊却淡淡染着初桃嫣粉,之前虽然飞快地用帕子遮在胸前,但一瞥间燕恒早看清了她胸前的隆起…… 一时间燕恒只觉得房间里的温度骤升,竟让他口干舌燥地只干巴巴地唤出了一声:“长安……” 易长安已经很快醒回了神:“殿下请恕臣失仪,臣这就先退下整理。”飞快地一手搂了搭在衣帽架上的衣服退回了浴室,“砰”的一声关紧了门。 她动作太快,燕恒愣怔了片刻,才看着那扇门扉莞尔一笑,心情瞬间轻快了几分。 易长安穿戴整齐了,在浴室里足足做了两分钟心理建设,才深吸了一口气拉开门走了出来,低头一揖行了礼:“殿下屈尊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半天没有听到燕恒发话,易长安有些诧异地抬头,正对上燕恒那双隐有深意含笑而睇的眸子,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知道自己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微微避开燕恒的目光,易长安垂下眼眸斟酌着词语小心开了口:“太子殿下,臣当初并不是有意欺瞒殿下,只是形势造就,就这样一直将错就错任了这官职,臣并不在意官位有多高,真的只是想着能在其位谋其政,想把臣之所学尽其所用,让天下少些冤错案件——” “长安,你不用说,我知道。”燕恒却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易长安的手,打断了她的话,“你是女子,我很高兴!” 易长安一顿,看着燕恒紧紧钳着自己手腕想将自己拉近他胸膛的那双手,愕然抬头;燕恒微微俯视迎着她的目光,眸中碎芒脉脉,如春湖晴月,将自己的心思一泄无余。 易长安挣了挣自己的手腕:“殿下——” “长安,我说过,以后你唤我永之!”燕恒掐着易长安的手腕,半点也不想放松,“其实上次你在东宫醉酒的那一次,我就知道你是女子,我只是想着把自己的心意慢慢——” 易长安飞快地打断了燕恒的话:“殿下!殿下是君,长安身为臣子,惟愿恪守本分,为殿下尽忠而已。且臣虽是女子,德、容、言、工无一能精,臣心中愧怍,不敢奢求殿下的儿女情意! 殿下后宫不乏可人心意的娇娘,麾下却少能明辨案情的忠臣。若殿下治臣欺瞒之罪,臣亦无话可说,若殿下对此无谓,臣不才,愿为殿下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易长安她不愿意!燕恒的眸色瞬间清明,极快闪过一抹难辨的复杂:“长安,你可是因为陈岳?” 易长安坦然看向燕恒:“殿下,臣已经心有所属。”黑眸澄澈,如冰川清溪,让人一眼看得明明白白,靠近却寒意袭身。 是因为陈岳先我来到你身边吗?燕恒早已熟知易长安的性格,对着那双清泠泠的黑眸心中骤然揪痛,不由闭了闭眼,又飞快睁开:“如果、如果是我先遇上了你——” 易长安坚定地摇了摇头:“殿下,这世上的事,没有如果。” 燕恒不由苦笑;他知道这世上的事没有如果,他只是、他只是……易长安果然处事果决,即使在这事上也不拖泥带水,半点也不给他些许幻想。 院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响,似乎有什么人闯了进来。燕恒下意识地偏过头往门外看去,刚要发话,易长安已经趁机手腕一翻,脱开了他的桎梏,错步走到了院子里。 冷凝的月光下,陈岳一袭竹青色的窄袖长衫,衣摆在夜风中轻轻扬起,盯着对面的几位武者,身形防备如暗蓄了力量的猎豹一般,几欲择人而噬;看样子刚才已经交手了几个回合。 易长安一眼就看到了与陈岳对峙的几人中,正是以董渭为首,知道他们都是太子燕恒的护卫,心中微微一提,疾步走上前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