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和一份请柬。 信是何云娘写来的,写了等二月末三月初天气转暖的时候,家里就收拾行装准备动身,这是易长安之前在家书里早就跟何云娘说好的事,易长安早让墨竹做了安排,请了信得过的镖局的人。 请柬则是徐家送来的,徐玉正后日设宴,请她过去小聚。 易长安将请柬收了,吩咐墨竹:“去使人往徐府回个话,就说后一定去。” 她如今想法改了,自然是要在政事上多有些人脉,徐玉正和她是同年,到时肯定康茂生也会去,或者还有一二京中同僚,正是该结交的时候;易长安自然不会浪费这次机会。 到了徐家请宴那一天,易长安提早了些下衙,回家换了一身青竹暗纹刻银丝的锦袍,带着江涛和江浪两个去了徐宅。 正月未了年还在,徐宅门口大红的灯笼依旧挂着,早早就点了灯,一团红光照得门口分外亮堂。 一进花厅,除了康茂生在,果然还有徐玉正在通政司的两位同僚,俱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听到介绍易长安,大家有心结交,自然很快就谈得融洽起来。 易长安一番闲聊完,恰好康茂生跟徐玉正的那两位同僚接上话,自己刚好歇一歇,端了茶盏呷了一口,慢慢扫着徐家这花厅的布置,一眼扫到隔着侧厅的门口那架精巧的苏绣屏风,忽然觉得有异——屏风后有人在窥伺着这边! 不方便方方出来见客,却躲在屏风后窥伺这边……想来不是徐家的什么正经女眷,指不定是好奇的小丫头也是有的。 不过是徐家治家不严罢了;易长安微哂了一声,并不在意。 少顷就有丫环前来,说是正厅宴席已经备好了,相请诸位去正厅用餐。易长安移步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为着以茶代酒的事又跟众人告罪了一番,大家这才兴兴头头地开吃起来。 酒过三巡,桌上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男人嘛,酒桌上气氛一活跃,说完政事儿,话题也少不了要转到女人身上来,不过有俗有雅罢了。 徐玉正就打着这个主意,打算等大家都有些微醺熟络的时候,再提起之前和欧氏划算好的那个话题,也算是一桩风雅逸事。 没成想易长安身后的一名小丫头瞧着她的茶水已经喝干了,上前来添茶,一个不小心却打翻了汤碗,汤水一下子就斜洒了出来。 易长安飞快地站起身,见自己衣服前襟已经脏了,汤汁淋淋沥沥往下淌着,眼见着有些狼狈,那小丫头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跪下“咚咚咚”地磕起头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不过是被人污了点衣服罢了,在别人家里做客,难不成还要对这么个小丫头喊打喊杀的?易长安笑着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 徐玉正忙站了起来:“都是家中下人毛手毛脚的,竟然污了长安的衣服——” 易长安是过来做客的,可不想为着这么件小事让徐玉正生出尴尬,连忙笑呵呵地打了圆场:“无事,让人带我下去整理整理就行了,瑞松你可是主家,可别想着借机逃了酒!”伸手扶了那小丫头起来,“行了,别让你们少爷发急了,还不快带我去整理。” 见她和气,小丫头大舒了一口气,连忙一骨碌地爬起来在前面带路。 大家也不想让这事扫了兴致,见易长安洒脱,也就随意了起来,纷纷起身按着徐玉正坐下了:“长安都说了去去就回,瑞松你今儿个作东,可不许趁机躲了酒!”一桌人重新坐下继续喝了起来。 易长安跟着那小丫头绕过屏风,顺着回廊走了一段,进了后面一间小暖阁。 暖阁里早点亮了灯烛,里面还摆放着火盆,点了熏香,一进去暖意溶溶的沁着甜香,应该就是徐家收拾出来给有了酒意的客人临时小憩的地方。 小丫环手脚伶俐地打来了热水,捧着手帕和胰子奉到了旁边的高几上,恭敬地退了下去。 易长安将手帕浸到热水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