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元有一名嫡子、两名庶子,嫡子还不到弱冠,心思还在书本上头,两个庶子更是才到舞象之年,张胜元在外面做了些什么,几个儿子竟然都不知道。 陈岳把昭狱里的刑具才一亮出来,那几个小子就吓得尿了裤子,可是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来。 见易长安这么问,就知道她这边也没有什么进展,陈岳摇了摇头:“没问出什么。”听到易长安轻叹了一声,忙安慰了她一句,“没事儿,东边不亮西边亮,是狐狸总能揪出它的尾巴的。” 易长安不由扯起嘴角笑了笑:“你倒是心宽!”说起来她还只是协助陈岳办案,陈岳身为京畿锦衣卫千户,负责燕京的瞒税案,肩膀上的担子可压得重多了。 陈岳已经取了胰子净了手,取了帕子将手上的水揩干净了,伸手就捏了捏易长安的脸颊:“操那么多心做什么,天塌下来,也有你男人先帮你扛着。这会儿差不多也到点了,我先带你去外面吃些晡食。” 这才多久工夫,连“你男人”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易长安啐了他一声,懒得看这惯会顺杆子往上爬的人的脸,转头看向了窗外。 因为已经问完了口供,张家的一众女眷此时被几名狱卒押着正要带回昭狱里头。 张五娘被人提出昭狱时还怕得紧,但是问话的那个易大人虽然严肃却并不凶恶,让她心中生出了那么一丝幻想,没想到不过是透口气的工夫,自己又要被押回那不见天日的大牢里去了,而且还是刚刚死过人的地方,张五娘一时又悲又怕,动作不由磨蹭了起来。 昭狱里的狱卒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哪里容得这些娘们儿墨迹,伸手就推了张五娘一把:“磨蹭什么,还不快走!” 张五娘被推了个趔趄,撞上了前面的赵姨娘,自己虽然没倒,赵姨娘却是“哎哟”一声,被撞得一下子跌倒在地。她从小也是娇娇养大的,这一跤跌下去,顿时将手掌都擦破了皮,丝丝血迹一下子渗了出来。 易长安隔着窗户看得分明,蓦然睁大了眼喊了一声:“等等!” 见陈岳也站在易长安身边,狱卒连忙上前行了礼:“大人有什么吩咐?” 易长安指了指忍着眼泪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的赵姨娘:“我瞧着她的手受伤了,你把她叫过来,我让人给她上点药。” 狱卒忙应了一声,让人把剩下的几名女眷先押回了牢里,回头就把赵姨娘单独领了过来。 张家的一众女眷里,就数这个赵姨娘长得最好,赵姨娘不过是一个没生育的妾室,回头也是要被发卖的,那位易大人有心思疼惜美人,他也犯不着碍别人的眼儿。 不仅狱卒这样想,张家的一众女眷都是这个想法。 想到刚才那个隽秀的易大人竟然对自己父亲的妾室这么关心体贴,张五娘的心里更是跟打翻了酱醋瓶似的,酸酸咸咸不是滋味儿。 等瞧着赵姨娘脸上带了几分羞红和自矜地回来,张五娘忍不住用力呸了她一声,捡了个离当时余氏死的那块儿最远的角落里坐了。 什么玩意儿,以后还不是会被卖去教坊司千人骑万人尝的,还当自己是闺中大小姐呢,跟她傲什么气!赵姨娘下巴一抬,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也捡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故意把一双包扎好的双手露了出来。 那位易大人说是让人给她上药,刚才却是并没有叫别人,而是亲自给她处理了伤口。这些年轻男人心里怎么想的她还不清楚吗,不就是借机摸摸揩揩嘛,要不是……这位易大人倒也不错! 女牢里那几位女眷心思各异,先前几位女眷被带去问话的那间刑房里,易长安却眼含着兴奋,一把紧紧拉住了陈岳的手:“那个赵氏,她手上的蔻丹是今天新涂的!” 陈岳愣了愣,凤眸中的神色蓦地深沉起来。 清早的时候常人都要洗漱净面,手上要沾水,而且赵氏身为妾氏,洗漱完了之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