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被嫂子梁氏给卖了。 若要卖她, 阿娘总是会拦着的吧? 远远地望着铜镜,她只是有些茫然地捏了捏自己的脸,随即晃晃头,心道可万万不敢真的清减了。 老太太的恩宠是其次,若要她真的作了楚山浔通房,那可真是不敢深想。 思及此,福桃儿暂忍了困意,起身向桌边的糕点走去。 那是厨房给她们这些二等丫鬟垫肚子用的,都是些极甜腻的桂花猪油糕,不怎么好吃又最易胖人的。往常也就是放着作个样子,也没人去吃,到了夜里,就会拿去赏给外院的小丫鬟吃。 福桃儿的口味其实偏甜些,只是这糕点着实比不得江南的清口粉糯。一口下去,满口尽是猪油的腥气。 不过想着能快快胖起来,她也是不挑,三两口遍将点心一个个朝肚里塞去。 “小桃,你理了自己的,得空过来,我同你交代公子的用度。” 纤云的声音隔了窗传进屋来。 “哎,就来。”福桃儿含糊地答了句,抬手将一块点心全部塞入口中。 还没拍去手中碎屑,房门却突然叫人踢开了。 她鼓着嘴巴看去,就见楚山浔一身胡服,汗湿的发带贴在额上,站在门边,秀美的脸上面无表情,似是在发怒。 少年见她吃得满口都是饼渣,更是嫌恶不已。他转身砰得关上门,大着步子向桌边走去。 “问、问主子安……”福桃儿嘴里点心吐也不是,咽也来不及的,本能地觉察到危险,含糊地说了句,就朝后退去。 “你这贱奴!”未料楚山浔上前就以两指捏开了她的嘴,一股呕人的甜腻传进他鼻尖里,又看看桌上的空盘,他怒喝,“除了银钱,吃食,你倒还会暗通款曲了。” 福桃儿被他捏开了嘴,连话都说不来了,满口的糕点更是不知怎办。她只好用手去扒拉,示意少年松手再说。 却不料少年眼中怒火更甚,他素来最恨这等吃里爬外的贱奴。 右臂伤处传来钻心的疼痛,楚山浔不知脑子搭错了哪根筋,瞧着她微张的檀口,眯了眼眸便想威逼一番。 少年用力抓上她的右臂,不由分说地将她朝床榻上拖去,到了近前,一把将人掼在了榻上。 既然是他的通房,本就该是要尽些应尽的责任的。 福桃儿后背被床板砸的生疼,却也顾不得这些了。反应过来后,她难以置信地朝里侧缩去,一边快速将口中干燥的糕点强咽了下去。 少年欺身逼近,本以为姑娘家没什么力气,两个却是好一番博力推搡,到后来楚山浔气急,也不怕伤人,将她双手高举过头顶,重重地撞在了床板上。 “主、主子……这是,是怎么了。”福桃儿喘息着,她到底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被异性如此制压逼迫,眼底里早已经浮上了惊恐的水色。 少年几乎是与她想贴,手肘牢牢地压在她肩上。 近距离相看,她五官的粗陋便愈发明显起来,只是意外的肤色柔嫩雪白。 而他褐色的瞳眸也是愈发深邃,好似含纳了山川河汉。琼鼻英挺,剑眉如黛,这不辨雌雄的年纪,若要换个女装,恐怕全平城的仕女都要失了颜色。 可是男女有别,便是再倾国的容色,也难掩少年身上散发的侵略感。 就这么将人压在了身下,楚山浔反倒是怔住了。 他这是在发什么疯?这么个恶心貌丑的胖东西,又有什么值得他恼火的? 被她的细长眼眸中的水色一激,楚山浔反倒没觉得自己仗着名分在欺负人家,他只觉得恶心厌烦至极。 也懒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