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死在眼前。 他冒死打翻了鸩毒,拖了近一柱香的时间,终于拖到皇上前来。 徐院正吐出一口气,皇上,侍君很可能就是元后,千万不能处死啊,请您三思,收回成命! 楚渟岳眸光微动,那他 侍君体弱,许是惊骇过度晕了过去,容臣先替他把脉。徐院正在褚清身侧蹲下,替他诊脉。 快,你替他诊脉楚渟岳让开位置,殷切地望着徐院正。 容音红着眼看着徐院正,神色迷茫懵懂,徐院正说的每个字她都明白,可连成一句话她就听不明白。 主子没饮下鸩毒?主子没事? 可她从偏殿出来时,分明看到装鸩毒的小玉瓶落在地上,鸩毒洒了一片,主子被两个亲信抓着,已经没了意识。 怎么 没事好,没事就好容音扯了扯嘴角,擦掉眼泪,红彤彤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徐院正,等他开口。 徐院正诊了脉,眉头微蹙,又伸手在褚清额头贴了会,褚清额头滚烫,徐院正收回手,侍君昏迷,一是气急攻心,二则是染了风寒。先把侍君放回床上,臣去配药。 容音聚精会神听他说话,听闻他最后一句,忙要将褚清搀扶起来。 褚清虽然身行瘦削,但始终是男子,她一个弱女子根本扶不起已经没了意识的褚清。 我来。 楚渟岳手穿过褚清腋下膝弯,把他抱了起来。 怀中之人很轻,与记忆中上一次抱他时相距甚远,褚清脑袋倚在他肩上,眸子紧闭,连呼吸都是微弱的,楚渟岳垂眸,近距离看着褚清,感受着从身上传来的热度,感受着手臂承受的重量,心痛难当。 楚渟岳抱着他,穿过珠帘入了偏殿,将他小心放在榻上,牵了锦被替他盖上。 容音见他抱着主子离开,愣了愣,不知为何会发展成这样,但还是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跟进了偏殿。 楚渟岳坐在床边,垂眸静静望着褚清,一动也不动。 容音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她想说她来照顾主子,可她已经没了方才的胆量,面对楚渟岳,根本开不了口。 而且,楚渟岳的状态很奇怪,看着主子时神色痛苦,周身气息沉闷压抑,让人望之便能感同身受。容音不敢打破这一氛围。 去取热水。楚渟岳嗓子干涩疼痛,吐出的声音沙哑难听。 容音怔住,不确定地看着楚渟岳,看了眼床上躺着毫无意识但性命无虞的主子,胆子越来越小,唯恐再冒犯了楚渟岳,让他发落了自己与主子,诺诺应下,念念不舍退出偏殿。 容音退下,偏殿内只余下他与褚清。 褚清双目紧闭,楚渟岳怔怔望着他,伸手触碰褚清的脸颊,却在碰到的前一瞬,蜷缩了指尖。 皇上,徐院正缓缓走到他身后,臣已吩咐药童将药熬好后送来。 徐院正说罢,不着急离开,楚渟岳问:你想说什么? 臣见他颓丧,徐院正不愿再刺激他,想问的话没问出口,改口道,臣把脉时发现,侍君身体实在虚弱,伺候得好生调养,否则寿元不永。 寿元不永。 简简单单的四字,却让楚渟岳如遭雷击。 阿清才回来,不会的 楚渟岳沉默,一言不发,眸中漾着痛苦的神色。 就在今日,褚清说自己体弱,常年卧病在床,药石用了无数,败坏了身体他只当褚清是借口逃避,不曾想过,他是当真体弱。 阿清生在将帅之家,自幼习武,体格康健,何曾这般。 他身体为何 楚渟岳嘴角紧抿,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不必徐院正解答,他知道为何。 褚清早已说过,不过他不信罢了。 楚渟岳眼睛酸痛,唇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现在信了,却已迟了。 如何调养,你着手准备。 徐院正应了声,见他失魂落魄也不知如何劝慰,便退出去嘱咐药童快些将药熬好,褚清用了,也能尽快醒来。 徐院正回首,垂帘隔绝了他的视线,他已看不见偏殿内的情况,他悠悠叹了口气,背着手离开。 楚渟岳与褚元清是如何排除万难走到一起,他全程见证。乾元宫失火,褚元清葬身火海,楚渟岳崩溃失去理智,他亲身经历。现在的重逢他也亲眼目睹。两人磕磕绊绊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 只是褚清的身体,当真需要仔细调养。他现在活蹦乱跳,看似康健,但让他出事,让他失忆而带来的伤,哪是两年就能完全养好的? 徐院正心头敞亮,仔细琢磨怎样调养褚清身体。 那厢,容音取来了热水,送入偏殿内。 她拿了巾帕M.WedALiAN.cOM